3
大叫不止。
我怕别人发现,只得比他喊得更大声一些。”
说着又拿一枚细针,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只是……这两个穴位还是找不准,娘娘看看,是这里么?”
她笑的时候,碧蓝的眼眸仿若日光下的碧玉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捏住她的下巴:
“你最好乖一点。我不会保你第二次。”
陈庆恪现在还不能死,有些事尚需时间来准备。
8)
柔昭仪宠爱日盛,但后宫的女子们并没有太多关注。
因为我们都知道,皇帝不会让一个异族女子生下孩子。
后宫没有发生夏芒期待的“姐妹反目、互相陷害”的戏码。
她有些着急。
夏芒劝我训斥柔昭仪,让她知道下后宫的规矩。
我没同意。
夏芒再次自言自语。
“皇后这样摆烂,推动不了剧情啊,必须得宫斗起来,要不无法突显皇帝的独宠和偏爱。”
推我不动,她私下悄悄找了惠妃和淑妃。
这天在问安时,惠妃对柔昭仪发了难。
“柔昭仪日日承宠,怎么还没有身孕,应该多多努力,早日为陛下绵延子嗣。”
柔昭仪柔媚一笑,说道:
“姐姐是妃位,恩宠一定不比妹妹这个昭仪少,怎么没诞下一两个皇子呢?”
惠妃一摔帕子,转过头去。
“谁要生孩子!”
侍女及时端来鲜果,打断尴尬氛围。
柔昭仪择了一盘,纤手托上:
“请皇后娘娘先用~”
眼尾和声音都带着小勾子。
淑妃和惠妃同时翻了个白眼:
“狐媚!”
9)
生孩子,在皇家自古以来都是件大事。
何时生,谁来生,生男还是生女。
都是问题。
从前我做女儿时,看着家中哥哥姐姐们陆续成家生子。
到了春日里,一群小团子们在院中跑来跑去。
他们比池里的鱼儿更活泼。
也比枝头迸出的新芽更生机勃勃。
那时我也会发一发白日梦:
有个恩爱夫君,生一双儿女。
春日踏青,夏日乘凉,秋日烹茶,冬日围炉。
后来我嫁给庆王陈庆恪。
夫君斯文有礼,我们却不像话本子上那样恩爱。
一年两年过去,庆王变成了太子,再变成皇帝,我仍未能怀孕。
太医每日请脉,只说少忧思,静候佳音。
我写了一封信,让亲随送了出去。
请父母寻访民间妇科圣手进宫给我看病。
父亲的信上只有一行字:
“老父已五十有八,安儿再忍一忍,等一等。”
10)
现在我才明白父亲当年的那句话。
权臣之子不戍边,重臣子女不生子。
父亲是中书令,又是两朝老臣,掌佐天子总判省事。
以前的庆王有多么需要他的支持,现在的皇帝就有多么忌惮他的势力。
不仅是我。
户部尚书之女惠妃谢瑶、将军之女淑妃董玉亦是如此。
给我们请脉的太医永远不会告诉我们,养身汤里有大败毒之物。
一日一月不觉,积年累月阴寒入体,再难成孕。
十五岁的寒冬腊月,玩半日雪,我的手脚仍是暖的。
二十五的我,一入秋,便觉脚凉如冰,要用脚炉了。
月事头疼不已,腹痛两日才会好些。
陈庆恪利用完朝臣之女,便弃之如敝屣。
不仅剥夺了我们做母亲的权利。
还要我们月复一月的疼痛。
他要我们时刻记得自己的性命掌握在谁手里。
现在陈庆恪自觉皇位牢固,不必再忌惮那些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