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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疲惫地摇摇头,说:“林博士,你不知道官方背后的盘根错节。
我们这些研究人员虽然良心尚存,却无权阻止大势。
你若想阻止这一切,也只能从本质上解决问题——比如找到时间毒剂的源头或破解它,让它失去效力。
否则,一旦军方或M国政府真的决定把它当成武器,我们做研究的,只能沦为他们的手中工具。”
我无话可说,只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研究当中,企图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但我并不知道,命运早已将我推向另一条更加凶险的轨道——那就是,我自己很快也会被这毒剂缠上。
4.
那天和往常一样,我在隔离实验室里,戴着多层防护用品,小心翼翼地观察少量时间毒剂在隔离舱内的“原子级动态轨迹”。
我在分析那些诡异的数据时,一种前所未见的波动忽然在屏幕上跳动起来。
“不好!”我察觉到时已来不及,隔离舱里的时间毒剂像是受到了某种激发,突然猛烈震荡,幽紫色的气体透过一条极细微的缝隙喷出。
那缝隙是原本不该出现的——大概是某个焊点在高温下产生了微小裂纹。
我全身神经瞬间绷紧,立刻朝紧急出口跑去。
可终究还是慢了半拍,有那么一丝丝幽紫色烟雾沾到了我手上的手套。
就在那刹那,我感到仿佛有一道寒意顺着皮肤往里钻。
直到跑出实验室,我才将防护服扯下来,做了多道消毒与去污处理。
专业知识告诉我,若只是微量接触,也许还不至于产生可怕后果。
但那种寒意却依旧让我心里发毛。
我强作镇定,完成封锁程序后就去了医务室。
医务人员抽取了我的血样与表皮细胞,却说暂时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稍稍松了口气,心想或许自己躲过一劫。
但几天后,我开始做噩梦。
梦里,我似乎处在一处灰蒙蒙的空间,周围尽是扭曲的影子。
那些影子似人非人,像在回放什么场景,却全都杂乱无章。
突然有一只影子伸出手抓住我,冷声问道:
“你是谁?你……应该不存在。”
我惊醒后,背脊冷汗涔涔。
然而白天我依然正常地在研究所里工作,只是工作的时候,偶尔会出现短暂的“恍惚”,仿佛自己的记忆里缺失了某些片段。
没多久,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手机里好几张过去和朋友的合照莫名消失,一开始以为是存储卡出了故障,结果在云端备份里也找不到那些照片。
打电话问朋友,他们却说:
“你在说什么照片?我根本没印象和你一起在那天合过影。”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我一个时间生物学家,自然瞬间联想到“慢性消失”的症状。
当晚,我默默躲在书房,翻看过往的笔记和日记,却发现某些重要事件的记录变得支离破碎。
有些笔记的段落甚至毫无关联,好像写到一半便终止了;再往后,就完全断档了。
像是我自己在过去做过的事情,被硬生生从世界上抹掉了。
我惊恐地意识到:我被时间毒剂给感染了。
5.
从那天起,我的身体开始出现更多异样。
照镜子时,我偶尔会看到自己发丝里好像长出一两根乌黑的新发,但皮肤状态却忽而变差。
更诡异的,是我的某些回忆与社会关系开始“倒退”。
最直观的是,我在大学里曾带过的一名博士生孙铭,他本该已经毕业三年了,但他在学校档案中却只剩下读到第二年的痕迹,且再没有出现“林泽指导”这样的字样。
就连我本人也不记得他毕业答辩的细节,好像我对他的指导断断续续,所有交集越来越模糊……
我越发感到绝望。
按之前研究所的观察,感染者会逐渐被过去时空抹除,最终连自己都变成历史长河里的一片空白。
除此之外,由于时间毒剂会不断在染毒者的时空节点扩散,任何与我交集过的人与事也会因我而出现缺失。
若再严重下去,我恐怕就像那些实验记录里的牺牲者一样,突然某一天人间蒸发——不,只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我不想就此束手就擒,我还想活下去,还想阻止M国政府利用这种恶魔毒剂去抹灭历史。
于是,我开始夜以继日地寻找解毒之法。
我调阅过所有关于时间毒剂的实验数据,发现一个微弱的可能——如果能在某个“绝缘”的时空环境中记录下自己的存在,并在空间与时间两条维度上同时自证,那么即使某些过去的痕迹被毒剂侵蚀,也有望保留一条独立的“存在锚点”,从而避免彻底消失。
这有点类似于在一台隔离网络的电脑上留下一份唯一备份,任何外部攻击都无法改写。
我得想办法建造一个“小型时空隔离装置”,把我自身的存在信息隔离出来。
可这谈何容易?时间毒剂的侵蚀速度惊人,给我的时间并不多。
另一方面,研究所的高级管理层——也就是那些M国政府背景的高官,对我的研究兴趣极其浓厚。
他们盯着我、催促我,想要我尽快找到稳定提纯时间毒剂、控制其扩散的方法。
我几次想借机接触他们的核心信息,找寻破绽阻止他们的阴谋,可总是被他们三言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