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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消退,最终走向‘从未存在过’的终极结果。”
我脑子里瞬间“嗡”的一声。
我原本一直以为,有朝一日如果人类能操控时间,那一定是通过量子纠缠或是高维曲率之类的理论。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竟然先碰上了某种“天然毒素”,并且它比任何人工技术还要可怕得多。
尚未等我思考透彻,一声轰鸣从实验室另一头传来——那台巨大分析仪忽然冒出了火花,紧接着警报大作。
几个研究员手忙脚乱地扑上去按下紧急开关,我看见他们的防护服背后都印着“ANTI-CHRONO”几个大字。
有人喊道:“快撤离污染区!”
我注意到,床上的那名患者猛地从床上弹起,视线涣散地看着玻璃舱里浮动的淡紫色物质,他的口中低声呓语:“放了我……放了……不要让我消失……”然后,他的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把他往回拉。
更可怕的是,他竟像是在“往回长”一般:头发由白变黑,但整个人却愈发萎缩成一个苍白的影子。
恍惚间,我看见他身上似乎闪过一道灰蒙蒙的阴影,紧接着他瘫倒在床上,双眼无神。
齐远教授和几名研究员连忙上前,准备抢救。
我也在近距离看清了他胸口的体征仪数据,那血氧、心率都急剧下坠。
最离奇的是,他体内的细胞分裂指数一度飙升,然后瞬间跌入接近零的状态。
“快!林博士,你也是专家,帮忙看看!”有人大喊。
我立即冲过去,做了几个基本生理检查,却发现异常惊人:他衰减得太快了,像在过去岁月里一点点被抹去。
就在我正想施救的时候,忽然——他身体的周边仿佛被强光照亮,紧接着整个人突然失去了所有色彩,如同一只被阳光烤焦的飞蛾般变得空洞、脆弱,最终“噗”地化为齑粉,倒在床上只剩一堆空荡荡的衣物。
现场一片死寂。
我看见其他研究员和教授都满怀惊恐和无奈。
他们似乎经历了无数次类似的场景,却始终束手无策;而我,第一次亲眼看见了“时间毒剂”的可怕力量。
它不会让人如常规毒药般死去,而是拔掉了“这段生命曾经存在过”的关键锚点。
这个人,就这样从我们面前像镜花水月一样……被历史吞噬了。
我强忍住上涌的恶心感,心里却涌出巨大的好奇与恐惧并存的洪流:时间毒剂……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隐隐意识到,接下来的研究,恐怕会改变我对现实世界的所有理解。
3.
从那以后,我被正式聘为该研究项目的首席时间生物学家。
表面上,我还保有我的大学讲席教授身份,但实际上我的时间已几乎全部被这处秘密研究所占据。
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那些我从前的同事只以为我在给某个富豪私人实验室做咨询;我的学生们也只能偶尔在课堂上看见我,却再也无法与我深入讨论课题。
在研究所里,我们把接触到时间毒剂的每一件样本都视为危险品,所有研究操作都有极其严苛的安全规范。
然而,再怎么谨慎,还是免不了一次次触碰到未知的暗流。
我从齐远教授那里了解到,这种“时间毒剂”并非人造,而是某次宇宙探索中意外带回的神秘物质。
据说,几年前,一支M国政府资助的太空采矿船在一颗小行星上发现了一片极其诡异的矿坑,那矿坑里就存在着微量的时间毒剂。
最初,科学家们并不知道它是什么,只是觉得某些样本分析结果异常。
直到对一名意外接触的矿工进行后续跟踪体检,才赫然发现此人开始经历离奇的“往回衰退”,而且社保系统里居然查不到他过去十几年的任何工作记录。
就仿佛他从来没工作过,可明明他还领了工资,这些工资却“无法追溯”到任何发放凭证……
这时M国政府才意识到,他们碰上了极度危险又极度可能颠覆现有时空结构的东西。
自此,这项研究被全面封锁,安德森财团作为M国政府的主要合作伙伴,暗中出资,并集合了多方尖端科学家,共同在这里展开机密研究,借以弄清时间毒剂的机理。
我起初还天真地以为,M国政府和财团是出于“拯救人类”的正义目的想要消除这一毒剂。
直到几个月后,我无意间在资料室里发现了一份“定向抹消计划”的加密文件,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文件显示,有关部门曾针对时间毒剂做出一种“大规模使用”的想定:即若能批量提炼时间毒剂,也许可以用它“抹除”某些历史事件或人物,让过去发生过的某些“黑点”在现实中彻底消失。
而且,比起传统的“湮灭证据”,时间毒剂可以在根本的时间维度上将其目标从来“就不曾出现”,等于是让历史完全改写。
我看完这份文件后,震惊而愤怒。
人类历史本就充满灰暗与矛盾,但无论如何,历史应该是客观存在的记忆,而非可以随心所欲被改写的剧本。
更何况,这样滥用时间毒剂,岂不将整个人类的过去都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我当即想去质问齐远教授,为何不警告M国政府滥用这个“魔鬼之力”。
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