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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落下抄录静心经最后几字,窗棂被轻敲几下。
我抬眸看去,周赋彦头上还蒙着一层绷带,他身穿绛紫色官袍站在窗前,琥珀色眸子含笑望着我。
「心玉,我来接你回家。」
听到回家两字,我好像恍惚一瞬,透过他,只看见那被风吹作响梧桐叶。
吐出一句又干又哑,「好。」
进了马车,他想要伸手替我捋上微乱的发丝却被我轻轻避开。
他有些尴尬收回了手,又状若无意关怀道:「看着你有些憔悴,可是这些日子替阿姐抄经累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他倘若真的如同曾经一般,就不会让我在这宫中整整七日。
而他接那女子进府消息桩桩件件又传进我耳朵。
七日我想了很多,好像印证那嬷嬷说的那句话是对的。
没人说我是错的,可他们行为却又处处在说我错的。
我的沉默,似乎让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心玉,可是恼了我这几日不曾来见你?我其实……」
我打断了他,「将军,她可以进府但只能是妾。」
他似乎才突然明白了我真正在意是什么。
面上带了几分犹豫,「今今,她与我们这边习俗不同,她们那边只有妻没有妾。」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小娘,生了阿弟,但她至今还只是个贵妾。」
我阿娘说这辈子最对不起人是小娘,她自从生了我之后便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父亲却觉得有我一个便好。
可这世道的世俗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没有儿子,不准给夫君纳妾,她就是她的不德。
所以便有了我的小娘,小娘原本是阿娘的贴身丫鬟。
原本可以出府当他人正头娘子,却念及我阿娘恩情,甘愿做了妾。
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他只看到了所有男人都似乎一样。
三妻四妾,娇妻环绕,违背诺言似乎从不为过。
他似乎哑了火,久久不言。
待快回府下马车时,他才吐出一句,「我会好生安排的。」
6.
我回房时候才发现,房内重新添置了许多东西。
浓郁栀子花气息熏的我头昏脑胀。
「是谁添置的?」
许是我语气实在差,丫鬟惨白了一张脸,「夫人,您不在那几日,是东厢房那个暖阁那位给您弄的,说这香味扑鼻,适合在房内熏香。」
我揉了揉有些发涨太阳穴,我对这种浓郁花香味着实敏感,闻一会就会头昏脑胀,身上甚至会起疹子。
「给我丢出去。」
丫鬟点了点头,拿着栀子花出了去。
我疲惫坐到了梳妆台前,闲暇时会看的话本子,原本夹在其中书签不见了。
下人们打扫时并不会动我东西。
我烧起怒火,她抢走了我夫君,现在又要偷走我的书签吗?
我气势汹汹去找了孟今今。
院中的孟今今,俏丽一身鹅黄衣物,她正与下人们左跑右跑似乎玩的不亦乐乎。
面对我到来,所有人凝滞一瞬,但很快全部自觉都退下,只剩下我跟孟今今。
她与我那日看见想象不同,并非弱柳扶风之姿。
她柳叶眉鹅蛋脸,本该是一副温婉之态,可眉宇间却透着灵动的朝气。
她看着我时,眼中染上一层厌恶之色,「你来找我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