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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一声凄厉,一个婆子啪的当头跪下,胖乎乎的身躯朝我爬来,“大奶奶,三姑娘她.....她没了.....”
是一手带大宋三的奶娘张婆子,我顿时冷下脸,一脚踹翻上前的张婆子,“闭上你的臭嘴,捆死,带走。”
“丁妈,去,把所有签了死契的都叫出来,其余人一律锁在院中,让我知道走出来一个,后果自负。你们,还有你,三人一队,立刻去盯着前后府门,悄悄的,不要引出动静。”
说完,我带着一众奴仆伙计大步宋三的院子里赶,带头的仆役高高举着火把,每跨过一个门槛,每一道廊,灯火随之亮起,远远见到宋三院子,透出三两的光,已然像个鬼屋。
我掩住唇下的笑意,抬脚跨过一道石槛。
宋佳慧的死状极为难堪,全身裹在深金色的布匹里,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像一个挣脱失败的蝉蛹,未来得及变成蝴蝶。
我屏住呼吸,走上前,伸出两指,放到宋佳慧的鼻子下。
许久未动。
“磴。”忽然,远处传来一道声响,像是穿透了整个宋府的高墙,长廊,门窗,炸开在我的耳边,激的我一个震颤,彻底的清醒过来。
“磴。”又是一声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她居然真的死了,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想起前世,她嫁入高门,回门时,高高在上对着我作威作福,恨不得让我给她捧洗脚水伺候她。
呵呵,想我嫁入她家的第二日,打理家务,怀孕生女,一日不曾懈怠。
她也曾一口一口大嫂嫂的甜甜的喊我,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在我女儿还未出生前,我是真心疼她。
可惜,在关乎自身利益时,什么亲人亲情都是虚的,只有沉甸甸的金银财宝才是真的。
哼,这才哪里到哪里。
一个宋三娘可不够给我赔命。
想到那一碟掺花生的酥饼,我很不得化作厉鬼生吞了这些道貌岸然的恶人。
我自幼花生过敏,平日里饮食极为注意,嫁过来后,知晓这事的只有我的好夫君。
闭眼再睁开,我高声道。 “立刻去,封锁全府,通知各房,快去,都去,把府上的蜡烛、火把、灯都点起来,点起来,人呢,都动起来。三姑娘....”
举着火把的伙计鱼贯而出,游弋在各廊各道各屋檐下,向各处跑散而去。
小厮急切的敲着铜锣,奔走叫喊
“哐哐哐。”
整个宋府在顷刻间灯火通明,在死寂的夜中活了过来,动起来了。
我抬头,看向深渊一般的漆黑夜空,如同与之对视,轻声道:“被害了。”
“去请公爹婆母。”
很快,婆母在第一时间被搀扶着来到宋佳慧尸身前,捶胸顿足的喊,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公爹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廊下。
弟媳周婉儿缩在二弟的怀里,拿帕子拭泪,二弟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我朝公爹行礼,开口道:“爹,三妹院里的人都被看住了,各门各处都有人看守,用的都是签了死契的家仆。”
我低着头,许久后才等到一声嗯。
“你做得对。”
我嘴角勾了一下,又恢复平静,再往下垂,抬头,“爹,大郎今夜轮值,不在家中,眼下全府死守,是否让人出府通知。”
公爹的目光转向屋中,我知道他一定在看宋佳慧的尸体。
他在衡量。
唯一的女儿,即将嫁入伯爵府的女儿,青云梯一样的女儿,死了。
无缘无故的死了。
人没了,眼看着体面风光,平步青云都没了。
可没了就是没了。
可活人还要继续,如何应付伯爵府的责难,如何消除京中的谈论,如何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又如果将利益最大化。
他在衡量,从此刻开始,走一步都不能错
那我就给他找条出路。
“等等。”我像是猛然惊醒一般,急促的说道,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宋佳慧身侧,出手捏了捏她身上的布料。
又招来巧儿,让她捏一捏。
众人面露不解。 我又让留在屋里的婆子都一个个捏过。
“大...大嫂,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