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趣事。

「记得有次打碎了我爹的古董花瓶，被爹爹责罚三天不能吃饭，是你偷偷带桂花酥给我……」

「我们偷看师兄们习武，被爹爹抓个正着，你陪我扎了一晚上马步……」

明月很虚弱，说不了太多话，静静听我说。

但她脸上的笑容骗不了人。

她跟我一样，很怀念那些美好的过往。

心中的愧疚之情快要将我淹没。

终是我连累了她。

当初我为了萧逸，众叛亲离。

只有从小在我身边侍候的明月，义无反顾地跟着我。

我知道她对大师兄心有所属，极力劝她留下，我不能耽误她。

但她却说：「小姐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了，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小姐。」

那天我抱着她哭了好久。

我承诺她，「等我进了宫，做了皇后，就让萧逸给大师兄赐官，让他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明月羞得红了脸，但眼里都是憧憬与期盼。

我说：「我们一定都会幸福的。」

可我却食言了。

我没有给明月带来幸福，还让她跟着我受尽折磨与屈辱，如今甚至生命垂危。

我握住明月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明月快好起来，等你病好就可以回家了，大师兄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光亮，随即又黯淡下来。

明月虚弱地扯着嘴角，「小姐，别骗我，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我忍着泪意，不停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肯定可以回去的。

「我已经收买了一个小太监，他每日运送恭桶出宫，到时我们乔装成太监，与他一起运送恭桶，就可以逃出去了。」

明月对我的说法将信将疑。

「如果我们真的能逃出去，皇上会放过我们吗？」

我镇定住情绪，肯定地点点头。

「萧逸对我憎恶至极，听说他早有将我逐出宫的想法，为秦乐曦登上后位扫除障碍。

「现在我主动消失，不是正合他心意?」

也许我的语气十分坚定，打消了明月最后一点顾虑。

她的唇边勾起淡淡的笑容，眼里又有了希望的光芒。

我嘱咐她好好休息，转身回自己的寝宫。

一行清泪无声滑落。

我只对明月说了一半的真话。

我确实收买了太监，为她逃出宫做好了周全的谋划。

而我……

这辈子应该都逃不出这座牢笼了吧。

5

人是靠着希望活下去的。

在我告知明月逃出宫的计划后，她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我也放心下来。

不用时时守在她身畔。

白天我就过去陪陪她，晚上就在寝宫里抄书练字。

只要等明月恢复，将她送出宫，我就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

转眼到了中秋。

宫里举办中秋晚宴，热闹非凡。

而我一个失宠的妃子，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御膳房送来的几个月饼，黑不溜秋的。

一看就是烘烤失败的残次品。

我挑出两个还能下口的给明月送去。

然后捧着一个糊透了的月饼，坐在寝宫的门槛上吃起来。

天空明月高照，洒落一片银辉。

那个月饼吃在嘴里是真苦啊。

我就着茶水勉强下咽，苦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