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早,夫人身边的刘妈妈就过来传话,说是让咱们没事别去正院晃悠,免得过了病气。”青竹边伺候他穿衣,边小心翼翼道,“奴婢还听说,昨晚侯爷要离府,夫人哭闹了好一阵子,侯爷连晚膳都没用,就直接走了。”
陆政谙面色微沉,他倒是能猜到母亲为何会突然“生病”,无非是不愿看见父亲,可她这般作为,又能挽回些什么?
父亲的心早已不在这个家,不在她身上,她做再多,也不过是徒劳。
“去正院。”陆政谙深吸口气,道。
青竹一愣,“公子,咱们真要过去啊?”
“母亲病了,我理应前去探望。”陆政谙说着,抬步出了房门。
青竹见状,忙不迭地跟上。
主仆二人一路来到正院,还没进院,就听见里头传来阵阵咳嗽声,还夹杂着丫鬟们的劝慰声,听声音,似乎是母亲身边的刘妈妈和周嬷嬷。
陆政谙眉头一皱,快步进了院子。
“夫人,您就别再难为自己了,侯爷他……”刘妈妈话未说完,就眼尖地瞧见进门的陆政谙,忙改了口,“公子来了。”
床边,陆沈氏拿帕子捂着嘴,脸色苍白,眉眼间满是病态,整个人也憔悴不堪,哪还有往日的半点风采?
瞧见陆政谙,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哑着嗓子道:“政谙来了,咳咳,你怎么过来了?你父亲他……”
“母亲。”陆政谙打断她的话,上前一步,道,“您先躺下歇着,儿子有话要跟您说。”
陆沈氏闻言,虽心有疑惑,却也没多问,依言躺下。
陆政谙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母亲,您和父亲之间的事,儿子本不该多嘴,可您这样,除了伤了自己,又能伤到谁呢?”
这话,可谓是大不敬,若搁在往日,陆政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可如今,看着母亲这般颓废憔悴的模样,他终是没能忍住。
“您这样,父亲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在意,您又何苦?”
陆沈氏脸色一变,猛地坐起身,瞪着陆政谙,满眼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
陆政谙看着她,神色平静,“母亲,儿子不是想指责您,儿子只是希望您能明白,您这样,真的不值得。”
陆沈氏瞪着他,嘴唇哆嗦了好半天,才颤声道:“你……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是,儿子是有很多不懂。”
陆政谙看着她,目光坦诚,“可儿子知道,人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您这样折磨自己,除了让亲者痛仇者快,又有什么用呢?”
“你……”陆沈氏被他怼的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半晌,才颤抖着手,指着门口,道,“你……你给我出去!”
陆政谙看着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夫人,公子他……也是关心您。”刘妈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劝道。
“不用你替他说话!”陆沈氏怒道,脸色却比方才更白了些。
陆政谙离开正院后,并没直接回自己院子,而是拐了个弯,去了花园。
这个时节,花园里的花开的正好,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可陆政谙却半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他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里全是母亲方才那憔悴不堪的模样。
他知道,母亲对父亲,是有感情的,可父亲对母亲,却早已没了往日的情分。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想到此,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陆政谙闻言一愣,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