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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感情不会在刹那间磨灭。
可是帝王之位改变了他,也是不争的事实。
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抵御这种滔天权势带来的诱惑。
“可是月姐姐,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我拍了拍小六的肩膀,笑了。
当不成皇后,当不了赵宏的唯一,那不当就是了。
刀枪剑雨都过来了,如果沦落到在后宫,和这个时代的可怜女子抢夺一个男人的宠爱。
那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
天下第一美人,身不由己。
天下第一神医,逍遥自在。
我没想到的是,赵宏根本不放我自由。
两排金鳞卫轮流在兰芳殿四周巡逻,这下就连小六也翻不进来了。
这些金鳞卫当中,还有不少我熟悉的面孔。
曾经在沙场上救治过的人,如今却成了把我困住的人。
册封那日,一早就有宫人送来吉服,太监高声唱诺,赵宏赐我贤妃封号。
我随手接过封妃册扔到一旁小几上。
见一向见惯风雨的老太监脸上难以掩饰的震惊神色,我语气淡淡:“知道了,我会准时去的。”
他走后,侍女上来伺候我更衣,却被我拒绝。
“秀春,把我的白大褂取来。”
“主子,白衣乃是行丧时穿的。您别,您别这样……”侍女急得都带出了些哭腔。
我嗤笑一声,知道她想说什么,大约是觉得我胆大包天,想找死吧。
当执礼殿众人见到身穿一袭白衣出现的我时,所有人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
就连陈岚岚也露出失态神色,红唇微张,忘了闭上。
胆小一些的奴才,已经死死低下头去,双腿微微发抖。
大概是怕天子一怒,没命承受。
赵宏双眼极为幽深可怕,盯着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语气中有种风雨欲来之前的低压和雷暴:“姚月,你就非要如此吗?”
我反问他,我怎么了?
当年在军营之中,我不是日日都穿着白大褂,不是也没把他克死吗?反倒是助他登上皇位了呢。
“此一时彼一时,你为什么就非要活在过去!总是提过去的旧事!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当我的贤妃吗?”
这一刻,我这些天隐忍的怒气也忽然爆发,扬起头冲着他大声吼出来。
“我偏偏要提!我不仅要提打仗的时候,更要提当年在大雪夜把你这个赵乞儿救起来的时候!没有我帮你挖除烂肉,保住双腿,没有我姚月不嫌肮脏一口水一口饭照顾你,你又怎么能站在这里趾高气昂对我发号施令!”
下一秒,清脆的巴掌声带起风声在我脸颊上炸开。
这一巴掌赵宏用了极大极大的力气,我压根承受不住,直接被他打飞在地。
耳边的嗡鸣之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
赵宏打了我,但也被我气得不轻,手掌不停颤抖。
“姚月,你做的事说的话,放在旁人早就可以被诛杀九族了。念在我们的情分上,我饶你一次,贤妃之位也依然保留,你先回兰芳殿,好好反省!”
我流下眼泪。
眼泪和我嘴边的血水混合在一起。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为什么会因为赵宏哭泣。
可是我真的觉得好痛,脸好痛,心也好痛。
我自认不是什么多情善感的人,两世为人,我只爱上了他一个人。
我不计较他的乞儿身份。
我毅然离开教养了我十多年的师傅。
我也曾暗暗欢喜,我喜欢的人,竟然是个雄霸天下的盖世人物。
我想到电影里有一句台词。
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
十年相伴,风霜雨露有多甜蜜,现在的一切就有多苦。
我撑着地慢慢爬起来,对着赵宏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如果你心里真的还有这些年的情谊,那就放我走吧。”
赵宏震怒中夹杂着慌乱,喉结滚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直直看着对方:“赵宏,皇上。你就放我走吧。”
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忽然偏过头去不再看我,对着身后的奴才怒吼。
“你们都聋了不成?还不带贤妃娘娘回殿休息!”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任由热泪滚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被侍卫押回兰芳殿,我过上了被软禁的日子。
就连伺候我的侍女都不得出门,一应吃食都送到殿外。
门两边站着人高马大的两个金鳞卫,目光如炬,每样送来的东西都要经过他们仔细盘查才能交到我手里。
赵宏也真是可笑。
一边贬低我没什么本事,一边又对我忌惮至深。
我现在才知道,他的心思竟然如此多变割裂。
一个月后,赵宏大约是觉得冷淡我足够久,背着手板着脸踏入兰芳殿。
“这段时间你可有反省清楚了?”
面对他张口而来的质问,我回以冷笑,不发一言。
赵宏面色愠怒:“看来,你还是油盐不进,死倔脾气。”
若不是我的倔脾气和一腔热血孤勇,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皇上还是去凤仪殿吧,或者招选一些秀女充实后宫,总之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了。”
听到这话赵宏反而笑了。
“阿月你就是在和我闹脾气对不对?你在吃淑妃的醋!你真傻。”
赵宏说,在他心里,什么天下第一美人,都只不过是用美色侍人的玩物。
而我是不同的,我在他心里永远占了最重要的位置。
要是换做别的女人敢以我这种态度对待一朝帝君,脑袋早就不知道掉了多少次了。
我还沉浸在他这段高高在上的帝王自信里没来得及回神,赵宏却忽然靠近。
他一把将我抱起大步走至床榻边,欺身压上来。
震怒之中我连忙双手抵住他肩膀,拼命挣扎起来。
“你疯了不成?马上给我滚出去!”
赵宏动作熟练地抽开我衣裙腰带,外衫顿时向两侧滑落,露出抹胸。
“阿月别嘴硬了,等了这么久,今夜我们终于能做真正的夫妻了!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眼看他的脸朝我压下来,我慌忙伸手去推。
往前数年,我也不是没有和他拥抱亲吻,现在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恶心排斥。
“嘶!”
赵宏猛地偏了下头,但已经晚了,他左侧脸颊被我抓住三道血痕。
面对他怒火喷涌的双眼,我丝毫不惧,眼神冷如冰爽。
“我说了,让你滚出去!”
赵宏脖颈青筋迸现,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说道:“这可由不得你。”
随后,他的攻势更为猛烈和粗暴,甚至想抽出带子将我双手绑住。
那一刻的恐惧席卷了我的大脑,带走了我的理智。
情急之中我从枕下抽出私藏的手术小刀,快速又精准狠地朝赵宏脖子扎去。
赵宏不愧是在沙场征战多年,经验老道。
只是在一瞬间他便反应过来,生生平移开一段距离。
刀尖划破皮肤,血珠迸裂,但也仅仅只是伤及皮毛。
这一刺后,我俩都愣住了。
互相面对着面瞪着眼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回过神后,赵宏愤然夺过我手里的手术刀,挥手一割。
我愣愣低下头,呆滞地看着手腕不断涌出的鲜血,霎那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