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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白月光说爱我 一青丹 2100 2025-01-13 11:01

  

我遇见白桉那年是个灾年。

秋日里接连不断的大雨将成片的粮食压弯,赖以生存之物一点点在泥土里腐烂发臭,绝望的气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我那时已经十岁了,懂得很多东西,我知道自己的下场无非是饿死或是被吞食入腹。

毕竟饥荒年代易子而食并非稀罕事,父母亲从小对我打骂如畜生一般,我猜他们大概懒得易子,而是想直接将我拆食。

别家的狗被打骂了尚且会叫上两声,我忍气吞声这许多年,即便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也该为自己图谋一些。

我图谋的简单,趁着夜深人静将家中翻了个底朝天,把他们藏起的所有粮食和钱财都扣了出来,全部家底也少的可怜,不过于我来说足够了。

好容易停歇片刻的雨水随着一声惊雷又哗哗落下,今年注定颗粒无收,朝廷的赈灾粮拨不下来,这里的人都得被饿死。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胆大了一回,用偷来的家底强撑着逃离了这人间炼狱。

我随着一群流民走走停停一个多月,从横尸遍野的北地一路走到了繁华如旧的皇城。

那些家底显然是不够的,我一路乞讨过来,身上饿的只剩骨头和一层皮,与我同行的人大多死在了半路上,还好我活着。

我一路听了很多见了很多,细细思量一番来到河边将脸洗净,尽量理了理脏污不堪的头发。

河中倒映着一个纤弱瘦小的女孩的身影,全身脏兮兮的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屏息想离她远些,唯一洗干净一些的脸,瘦的下巴尖尖,脸颊有些凹陷下去,一双眼睛却仍有光彩,衬得人还很精神。

父母亲从小将我当做畜牲使唤打骂,我如今的身上无一处不是伤痕,唯有脸蛋尚算干净,只因他们常常揪着我的耳朵盯着我的脸恶狠狠道“也就你这张脸皮尚算值钱,好好留着命等以后给我卖个好价钱!”

我得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我不说不动,只洗干净脸往街边跪着,不多时就有人来到我跟前。

如今流民一股脑涌进京城,其中自然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此等落魄时只需一点点银钱就能买到不错的货色。

这些人挑挑拣拣,皆是目光浑浊浑身油腻的老男人,我知晓正常男子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买女人,可是一堆恶心的肥肉也食难下咽。

我咬咬牙想着矬子里面拔大个,这群人里挑个最顺眼的也便罢了,一抬头就见着了身着青衣的公子隔着老远瞧见我。

见我看向了他,他一瞬间有些慌乱却还是没有挪动步子。

我心中一喜,不再管那些肥肉,只一股脑的冲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角仍奋力的抬起脸看他“公子将我买走吧,很便宜的”

他似乎没想到我这般胆大,稍稍后退几步盯着我的脸,磕磕绊绊的道“我、我没什么钱的”

我还是死死抓着他衣角,“不要钱也行,让我跟着公子身边,洗衣做饭我都在行”

他面露难色,似乎在做什么抉择,看着我的脸又望了望远处虎视眈眈的一堆肥肉,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那,好吧,你且先跟我回去”

听着像是不保准,想来顾忌着家里长辈,不过我还是欣喜若狂,只要有这个机会就行了。

后来我才知他叫做白桉。

白桉仅长我三岁,少年的身姿如松如竹,眉目清俊,鼻梁高挺,不笑时若上好的璞玉雕撰而成,让人想将他高高奉起,展颜时又是万分鲜活,引人侧目。

我想我命不该绝,不仅撑到了京城还遇见了白桉这样的贵人。

白桉捡回了一个小叫花子的事传回了他家,我跟着白桉踏进府门的时候正撞见了他爹。两人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白桉的父亲身形瘦削,一股子书生气,儒雅却不文弱,只是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爹看见了我,打量了许久,终了徐徐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总之我极其幸运的留在了白桉身边。

白桉待人宽厚是个真真正正的温润君子。

我梳洗干净端端正正的站在他面前时,他神色温柔眉眼带笑,让我心脏在身体中狂跳个不停,脸上羞得通红一片。

“以后就叫你似锦,前程似锦,如何?”

我喜不自禁的点头,他不管叫我什么我都是欢喜的,可这名字我是真的喜欢。

似乎真能看见我那似锦的前程。

我留在他院中当了个小丫鬟,白府不是我想的那般高门大户,甚至已是倾颓之势。

我待了几天也没见过几个丫鬟仆人,大多数都是些从前留下的老人,大概见我年纪小对我很照顾。

听几个老仆人说这宅子原本姓郑。

白桉的父亲白亦泽,原只是个贫苦书生,苦读诗书满腹才华,奈何无人举荐,一直无所作为,哪想得琼林宴上作诗一首就被吏部侍郎郑才钧一眼看中,没过多久就入赘到了郑家。

郑家独女亦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更重要的是样貌倾城举世无双,郑才钧尤为疼惜这唯一的女儿,上门提亲的踏破了门槛他也没舍得撒手,还是找个上门女婿省心。

白亦泽自诩读书人清高,原也是看不上当赘婿的,可那毕竟是吏部侍郎啊,不仅许他荣华富贵还保送官职,更重要的是郑家小姐风华绝代,那是无数人想也不敢想的,他傻呀他不答应!

郑家家世清朗,家风和煦,全府上下不仅没有苛待他这个赘婿,反而还恭敬有加,他如愿在朝中谋了个官职,与郑家小姐更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没多久就生下了一个儿子,郑家还特许让其随父姓白。

可惜好景不长,郑家小姐生下白桉后伤了身子落下了病根,缠绵病榻几年后便香消玉殒了。

郑才钧最为疼惜这女儿,因此日日忧思过甚也病倒了。

他只有一儿一女,如今女儿走了,儿子郑诚柏又胸无大志,不思进取,他知晓郑家大厦将倾。

彼时白桉不过十岁,面上没有孩童的稚嫩,一副大人的模样端正的跪在郑才钧床前。

他絮絮叨叨交代了白桉许多事,最终拍拍白桉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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