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交流着怎么装才能让车子跑得更快。
我站在一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声音微弱得如同夏日傍晚即将断气的蚊子哼哼:“爸妈,学校要交学费了……”
话还没说完,就像按下了某个神奇的开关,父母瞬间停下手中的活计,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来。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原本带着的那点为弟弟忙碌的欣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耐烦,仿佛我是一个上门讨债的债主,搅扰了他们的美好时光。
父亲原本还算平和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难看的疙瘩,他手里正攥着一把扳手,那扳手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随着他情绪的爆发,他把手中的工具重重地往旁边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桌上一扔,“哐当” 一声巨响,吓得我浑身一颤,心脏都差点蹦出嗓子眼。
紧接着,他冲我吼道:“又要钱?家里的钱都被你这个赔钱货给掏空了,你看看你,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他的吼声在院子里回荡,惊得墙角那几只正在啄食的母鸡扑腾着翅膀慌乱逃窜。
母亲呢,也立刻放下手中正擦拭着的玩具车零件,站起身来,她比父亲矮了半个头,此刻却和父亲站成了统一战线。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仿佛我是她脚底沾上的一块令人厌恶的泥巴。
她附和着父亲的话,尖着嗓子说道:“就是,女孩子家,迟早是要嫁人的,读那么多书还不是浪费钱。咱家的钱得花在刀刃上,你弟弟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他才需要好好培养。”
我低着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他们的话语抽了无数个耳光。泪水在眼眶里拼命打转,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让它们流下来。
我害怕一旦哭出声,换来的会是更难听的责骂。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湿漉漉的,把缴费通知单攥得更紧了,那薄薄的纸张似乎都要被我攥破。
反观弟弟,他的学业之路简直就是一条铺满鲜花、洒满阳光,处处都是宠爱的梦幻大道。只要那些色彩斑斓、印着各种诱人课程的兴趣班、辅导班的招生宣传单,一不小心飘落在他的眼前,只要他稍微流露出一丁点感兴趣的模样,哪怕只是眼角微微上扬,嘴角轻轻一撇,父母就如同被点燃的爆竹,瞬间被引爆,二话不说,立马把手伸进衣兜里掏钱报名。
有一回,弟弟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孩子弹钢琴的画面,眼神里闪过一丝羡慕,随口说了句:“弹钢琴好像挺好玩的。” 这话就像一道圣旨,父母立刻行动起来。第二天,他们就带着弟弟穿梭在城里的大街小巷,一家一家地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