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江城的天空被落日染成一片血色。远方的教堂传来悠长的钟声,仿佛预示着什么即将发生。十七岁的江金祥坐在公寓的窗台上,默默地抽着他偷来的第一支香烟。他的身后是一间乱糟糟的客厅:到处散落的酒瓶、烟灰缸里层层叠叠的烟蒂、还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翻出来的旧相册。相册的封面微微泛黄,却依稀还能看出上面“家”这个字。这个所谓的“家”,却是他一直想要离开的地方。
江金祥自小生活在一个混乱的家庭里:父亲江海伦常年酗酒,脾气暴躁不已;母亲阮梅虽然温柔,却似乎永远被父亲的阴影压得抬不起头。更可怕的是,从他有记忆开始,就见过父亲在深夜里和陌生女人纠缠不清,那些戏剧化的争吵和揪斗,成了他童年“家”的注脚。一边是母亲白天的佯装坚强,另一边是父亲深夜时的荒唐放纵。所有这些,他统统看在眼里,又全都不愿提及。刚满十七岁那一天,江金祥忍不住逃离家门,跑到酒吧去试图寻求刺激,不料因为使用假身份证而被警方训诫。最后他只好在这种充满厌恶与耻辱的气氛里回到家。
而此刻,站在窗边,他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另一个疑问——为什么父母好像对他都不那么在意?有时父亲甚至不承认他是亲生的,母亲常在酗酒后的哭泣中提及某个神秘的人名。更蹊跷的是,爷爷生前那次“家族遗嘱”里,唯独点名要江金祥好好守护一件东西,却没有说那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告诉他要去哪里找。父亲对此也总是极力回避,甚至带着些不祥的意味。江金祥心想,或许那个秘密才是自己在这个家的唯一存在理由。
突然间,破旧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一则简短的短信:“你父母背后隐藏的秘密,比你想得更复杂。如果想知道真相,请来‘猎月俱乐部’。”短信的落款无人姓名,也没有其他线索,但却像是一根尖锐的刺,刺中了江金祥一直以来的痛处。对于十七岁的他来说,这种莫名而来的“引诱”无疑极具吸引力。毕竟,他在这座城市里一无所有,除了一腔热血和执拗,再无任何后盾。
他深吸了一口烟,将烟蒂狠狠地掐灭,随即披上外套,义无反顾地出了门。
“猎月俱乐部”坐落在江城市边缘,外表看似一幢破旧废弃的仓库。漆黑的夜色中,这里散发着暗红色的霓虹灯光,仿佛在召唤误入歧途的人。门口没有门卫,也没有人指引。江金祥摸索着走进这座阴森的建筑,闻到一股奇异的混杂气味:香水、酒精、以及某种令人迷醉的熏香。
大厅里人影幢幢,声响杂沓,但奇怪的是,每个人都戴着面具。面具的款式五花八门,或狰狞,或诡谲,或华贵,或神秘。没有人注意他,却又像所有人都在暗中打量他。江金祥心里打起了鼓:这地方看起来充满了危险和诱惑,但他已经走到这里,没理由退缩。
就在他踌躇之际,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过来。她长发披肩,背着光,让人看不清面容。她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沙哑:“跟我来。”也不容他拒绝或询问,那女子便径直朝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很长,两侧的房间门紧闭,门缝里时不时泄出诡异的亮光,伴着或欢愉或压抑的声响。江金祥暗暗警惕,却又被某种莫名的好奇所吸引。当他们走到尽头时,那女子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递给他一个面具:“戴上。”
面具仿佛是一个带着夜色般的神秘物件,一触碰就有冰冷的质感。他依言戴上后,视线似乎变得更加锐利,能够看见走廊墙壁上那斑驳的血迹,也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令人不安的味道。
“跟我进去吧,”她推开了走廊最后一扇门。门后是一个更深的大厅,比外面的前厅更加私密。金碧辉煌的吊灯下,不少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前。桌上摆满了红酒、水果、和那种让人微醺的香料。有人抬起头瞥了江金祥一眼,也有人忙着在彼此耳语。整个场景让他仿佛穿越到了某个地下贵族的秘密聚会。
那女子走上前,对坐在主位的一个身材修长、戴着白色鸢尾面具的男人耳语了几句。那男人微微点头,摘下面具,露出了半张看似俊美却又带着伤疤的脸。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江金祥走近。
“你就是江家的小少爷?”他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某种古怪的愉悦,“我等你很久了。”
江金祥一惊,想起那条诡异的短信。“你是谁?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像故意吊着他的胃口似的,唇角微挑:“我是一个看透人性,也看透秘密的人。对了,你要找的那个真相……嗯,你猜是哪一个?是你父亲外面那些女人的风流账,还是你母亲更可怕的过往,亦或是爷爷留给你的那份遗嘱?”
这些话正中江金祥内心最柔软、也最愤怒的地方。他一步跨前,语调中多了几分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帮你,也想……看你挣扎。”男人语气轻松地回答,仿佛这一切只是酒后助兴的游戏,“你的父母在外面留的‘账’,并不止风流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