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长越令人生厌。女大不中留,是时候给你找个人家嫁出去了,还能换点彩礼钱。」
柳生烟尖细的嘲讽音调在房间里回荡,随后扭头便走,去找她心仪的郑白羽郑公子献殷勤去了。
那郑公子丰神俊朗,举止优雅,只惊鸿一瞥便引得无数女子春心萌动,也难怪柳生烟宁愿倒贴。
柳生烟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也愿意为了郑公子亲手做莲花酥,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失败无数次后才勉强做得像模像样。
同样,柳生烟平日连针都不会穿,却也愿意为他绣荷包,深夜在灯下努力眯着眼睛,手指不慎被扎破也心甘情愿。
果不其然,次日我便被安排去与裁缝铺张瘸子的儿子见面。
真是云泥之别啊,我叹息。
这都是柳生烟一手安排好的。
她在柳府横行霸道,父母向来对她的安排也几乎从不过问。
给我随便找一户人家嫁了,便从此不用再住柳府,免得她看了心烦。
我本不愿人生大事就这样被别人定了去,更何况柳生烟为我选的更不会是什么上等货色,但我没有办法。
那张瘸子早年丧了婆娘,与那脸上有狰狞疤痕的儿子相依为命,如今自己竟到嫁到那样的家里去。
只是他那儿子,难得碰见一次,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整日忙些什么。
临行前,我闷闷坐在梳妆台处描眉涂唇,心里极度失落。
身在柳府,尽管地位不如人,起码还算个家。
可一旦嫁人,从此往后的日子便难说了。
一番打扮过后,我出神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肤如凝脂,手若柔荑,鸦睫微颤,楚楚动人,两颊胭脂淡淡扫开,掩不住丝线缠绕般的心伤。
我平日一贯素面朝天,能够得到精心打扮的机会不多,如今一看,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并不在柳生烟之下。
余生竟交付在那狭小肮脏的裁缝铺里,终生与针头线脑为伴。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正为以后的命运感到悲哀,没注意柳生烟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她一反常态,分外热情地举了个玻璃瓶往我脖颈和耳后处喷洒着些什么。
玻璃瓶内的液体散发出异香,味道像是她向来一人独占不让别人用的蔷薇露。
为了让我这桩潦草婚事能成,就此离开柳府,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警告你,别给柳府丢脸。」
柳生烟放下玻璃瓶后,表情立马转为刚刚凶神恶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