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偷偷塞进他的琴谱里的。但他一直没有勇气打开。

"她其实都知道。"王老师叹了口气，"最后那段时间，她一直在偷偷练习。每天天还没亮就来到排练室，直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说，既然是最后一次，就要跳得比任何人都好。"

陈默的手开始颤抖。原来，他以为完美的谎言，从来就没有骗过她。她只是配合着他的温柔，演完了这场戏。

"那天晚上的演出结束后，"王老师继续说，"她在后台告诉我，她很感谢你的谎言。因为这个谎言，让她能够带着最美的姿态离开。"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陈默想起最后一次彩排时，她突然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不能跳舞了，你还会爱我吗？"

"傻瓜，"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舞姿。"

她笑了，却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怀里听他弹琴。现在想来，那个拥抱，是她无声的道别。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现场，把花束整理好准备送去墓地。陈默看着那些马蹊兰，想起林舞曾经说过，她喜欢这种花，因为花瓣像芭蕾舞裙一样优雅。

"你知道吗？"他对着空荡荡的教堂说，"我们的婚礼本该在下个月。你说要穿着舞裙走红毯，要在婚礼上为我跳一支独舞。可是现在，我连最后一次为你伴奏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终于打开了那封信。信纸上的字迹工整优美，就像她的舞姿一样完美：

"亲爱的默：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完成了最后一场演出。谢谢你的谎言，谢谢你让我体面地完成我的梦想。

其实在你告诉我病情好转的那天，我就知道你在撒谎。因为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但是我很感激你的谎言，因为它给了我勇气，让我能够坚持到最后。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天我在排练室里跳得一塌糊涂，把所有的动作都搞错了。但你却说，我是你见过最认真的舞者。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这三年来，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为我伴奏，为我加油，为我擦去跳舞后的汗水。谢谢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抱着我，告诉我没关系。谢谢你用美丽的谎言，让我能够体面地说再见。

答应我，在我离开后，你要继续弹钢琴。因为我相信，在天堂里，我还能听到你的琴声。到时候，我一定会为你跳最美的舞。

永远爱你的 舞"

陈默把信紧紧贴在胸口，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教堂里的阳光渐渐暗下来，只剩下彩窗投射出的斑驳光影。

他走到钢琴前，最后一次抚摸那双崭新的舞鞋。缎带还是她最喜欢的粉色，鞋尖还带着崭新的光泽。这双鞋，永远不会再在舞台上留下优美的舞步了。

"林舞，"他轻声说，"我答应你，我会继续弹钢琴。但是从今以后，我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为你而奏。"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照进教堂，落在钢琴上。陈默终于按下琴键，弹起了那首他们最爱的曲子。琴声中，他仿佛又看见了她在舞台上旋转的身影，看见她对着观众深深鞠躬，看见她最后的微笑。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支舞，永远定格在那个美丽的瞬间。

第002章 初见

三年前的那个早晨，阳光透过排练室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木地板上画出一道道金色的光痕。林舞站在把杆前，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同一个动作。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地板上留下细小的水渍。

"不对，还是不对。"她低声自语，又一次从头开始。这是她第一次为重要演出试镜，她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差错。

就在这时，钢琴声突然从隔壁传来。

那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舒缓而温柔，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林舞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被这美妙的旋律吸引。

"真抱歉打扰到你练习。"琴声戛然而止，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林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年轻男子已经站在排练室的门口。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手里抱着一叠琴谱。

"不，完全没有打扰。"她有些慌乱地说，"那首曲子很美。"

"是我写的，还没有名字。"他走进来，"我是新来的钢琴伴奏，陈默。"

"林舞。"她报上自己的名字，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刚才看到我跳舞了吗？"

"嗯，"他点点头，"很认真。虽然动作还不够完美，但是我能看出你对舞蹈的热爱。"

这句评价让林舞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