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妻子。"

"快要成为前妻了。"程子谦毫不客气地回击，"顾言峰，你知道今天的颁奖典礼上，她说了什么吗？她说感谢生命中那个从不缺席的人。所有人都以为她在说你这个丈夫，但其实......"

"够了！"苏晚晚突然喊道，泪水夺眶而出，"你们都走，让我一个人静静......"

顾言峰心疼地想抱住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特别是你，顾言峰。"她抬起泪眼，"你知道吗？我曾经多么以你为傲。别人都说嫁给医生是最苦的，要独守空房，要忍受聚少离多。但我不在乎，因为我的丈夫在救死扶伤，在创造奇迹。"

"可是......"她的声音哽咽，"可是我错了。不是我不够懂事，而是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顾言峰，你知道今天那个获奖的绘本讲的是什么故事吗？"

顾言峰沉默了。他确实不知道。

"是一个小女孩，画了365张画送给总是忙碌的爸爸，但爸爸连看都没看一眼......"苏晚晚泣不成声，"这就是我们的故事啊！我把所有的思念和委屈都画进去了，可你连翻都没翻开过......"

顾言峰只觉得心口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

他终于明白，原来他引以为豪的事业成就，在妻子眼中，不过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晚晚，我们回家。"他声音沙哑地说，"让我重新读完你的每一本书，补上我们错过的每一天。"

"可是......"苏晚晚摇头，"你能保证下次不会再为了手术，放弃我们的约定吗？能保证不会再把病人排在我前面吗？"

顾言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保证的话。

作为一名医生，他做不到。

"所以，"苏晚晚凄然一笑，"我们还是分开吧。你值得更好的......"

话音未落，她晕倒在地。

顾言峰一把抱起她，却发现她额头滚烫。

"39.8度！"他探了体温，脸色大变，"必须马上去医院！"

程子谦想拦，却被顾言峰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她现在需要的是医生，而不是你我之间的争执。"

月光下，顾言峰抱着发烧的妻子快步走向车库，突然发现自己第一次如此痛恨医生这个职业。

医院病房里，苏晚晚在退烧药的作用下安静地睡着。顾言峰守在床边，第一次仔细打量她的脸庞。

她消瘦了很多，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是长期操劳的痕迹。他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边放着一本速写本，里面画满了医院的场景——候诊的病人、忙碌的护士、还有......站在手术室门口披着月光的自己。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一直在用这种方式陪伴着他。

"顾医生，急诊有个特殊病人......"护士在门口轻声呼唤。

顾言峰看了眼熟睡的妻子，第一次对工作产生了抗拒。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站起身，在离开前，他低头在苏晚晚额头轻轻一吻。

"等我回来。"

然而当他两小时后处理完急诊回到病房时，病床已经空了。床头柜上只留下一张字条：

"别再找我了。我们都需要自由。"

——晚晚

顾言峰瘫坐在病床边，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慌乱。他这才惊觉，原来习惯是最可怕的病毒，让他理所当然地接受她的付出，却从未想过给予回报。

手机响起，是一条陌生短信：

"如果你真的在乎晚晚，就放她走吧。这三年，我看着她是怎么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变成现在这样郁郁寡欢的样子。顾言峰，你的心里除了手术台，还装得下别的吗？"

——程子谦

第三章：追妻计划

"顾医生，下周的手术安排......"

"推了。"

"可是病人都等了......"

"我说推了！"

医院走廊里，向来温和的顾言峰第一次对护士发火。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找到苏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