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说，「家里出了点事，我要回去处理。」

周行看着她的神色，皱了皱眉，「出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季念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解决。」

从那以后，她的生活被迫改变。兼职、跑腿、还债……这些琐碎的事逐渐把她压垮，而她对周行的感情，也在这些压力下逐渐被她埋藏起来。

毕业那年，周行约她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见面。

他拿着两杯奶茶站在那里，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季念的沉默挡了回去。

「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季念轻声问。

周行握着奶茶的手指微微收紧，最终只是笑了一下，把奶茶递给她，「没什么，只是……你喜欢珍珠的对吧。」

那天的气氛很安静，周行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季念觉得窒息。可她终究没有多问，只是笑着接过了奶茶。

07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他本想向她告白，可看到她满脸疲惫和心事重重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婚礼当天清晨，季念站在衣柜前，手指在衣服间游移，始终停不下来。

镜子里的自己显得有些憔悴，眼底藏着浅浅的乌青。

顾婉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看到她这样，忍不住皱眉，「你到底是去参加婚礼，还是去送葬的？脸色比新娘还差。」

季念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挑不出合适的衣服。」

「挑什么？他是新郎，又不是你的谁。」顾婉走到衣柜前，一把拉出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穿这个，随便凑合，别搞得像在赴命一样。」

季念低头看着那条裙子，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裙摆的褶皱。

那是大学时周行帮她挑的生日礼物，她没穿过几次，却一直舍不得扔。

「还是这条吧。」她轻声说。

顾婉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叹了口气，「季念，我最后再问一次，你真的要去吗？去了又能改变什么？」

季念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些空洞，但语气很轻，「改变不了什么，但我至少要看着他幸福。」

顾婉冷笑一声，「看着他幸福？你确定自己撑得住？」

08

出门时，天空飘起了小雨，空气湿冷得像要把人冻进骨子里。

季念打着伞，穿着那条浅蓝色的裙子，显得既单薄又脆弱。

出租车的广播里播放着温柔的背景音乐，司机无意中问了一句，「姑娘，去哪儿？」

季念报了婚礼会场的名字，司机多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不像去参加喜事的人。

一路上，雨滴敲打着车窗，像是敲在季念的心上。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封，信封内藏着她昨晚写了一夜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

「周行，新婚快乐。」

她一直以为，写下这四个字会很容易，可在纸上落笔时，泪水却将字迹晕开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