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微微摇曳，他闭着眼，终于沉了片刻。

梦境悄无声息地卷土重来。

草庐里，沈念一边紧张地替他包扎，一边咬牙切齿地训他。

手里拎着草药，嘴上却不饶人：“九皇子，您身为皇子，能不能悠着点？总是一身伤，真当自己是铜墙铁壁吗？”

他靠在木椅上，肩膀上的血还在顺着衣缝往下滴，却抬眼看着她，低声反问：“沈宁，你心疼我？”

她顿了顿，接着冷笑一声，手上故意加重力道：“心疼你？开什么玩笑？心疼你还会这么用力？疼不疼？”

他闷哼了一声，皱着眉，却不肯躲开。

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要是真不心疼，就不会救我这么多次。”

她抿了抿嘴，没有再接话，只低头默默替他包扎。

他看不到她的脸，却清楚地看到她垂下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梦里画面一转，又看刑场，她跪在那里，哀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沈宁！”他惊呼着睁开眼，额上冷汗涔涔，胸口剧烈起伏。

四下寂静，只有蜡烛燃烧的微弱声响。

他抬起手，按在自己的额头，才发现手指竟然在微微颤抖。

顾清晏闭了闭眼，低声喃喃：“难道我错了吗？”

04

风吹过破庙，残破的瓦片咯吱作响。

我一边啃烧鸡，一边庆幸有师父在。

要不然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师父常说，我这命格带煞，

早晚大难临头，让我不要招惹别人，

可天道偏偏戏弄人，让我遇到了顾清晏。

那年冬天，我随师父到京郊采药。

雪落无声，天地之间尽是银装素裹，

我觉得无聊，听到林子里传来打斗声的时候，想也没想就凑了过去。

树下，一个看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年，跟一群人对峙。

他肩头的血都染红了半边袖子，

周围五六个刺客，个个比他壮，长刀都快架到他脖子上了。

“救还是不救？”我一通纠结，想起师父常说的一句话：“多管闲事的人，一般没什么好下场。”

可惜啊，我这种命里带煞的人，本来就没有啥好下场。

我掐了个法诀，

一道符飞出去，直接炸翻了刺客。

抬眼打量少年一眼。他虽然狼狈，但气质凌厉，衣服破了，可袖口和衣领的纹饰却是龙纹。

这可是皇室特有的。

我眯起眼：“你该不会是……皇子吧？”

他眼神动了动，面露难色：“九皇子顾清晏，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彼时的九皇子不过是个被遗弃的皇室血脉，生母早逝，生父疏远，他从小在冷宫长大。

是个可怜人。

因为我会医术，这位九皇子就跟赖上我了一样，

每次受伤了，都来找我。

有一次，他顶着满身是血跑来，面无表情地开口：“沈宁，救命。”

我一边磨磨蹭蹭地给他包扎，一边忍不住吐槽：“九皇子，您身为皇子，能不能悠着点？总是一身伤。”

“他盯着我，眼神炽热：“你心疼我？”

我手里的动作一顿，差点把药膏抹到他脸上。

“九皇子，您能不能别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