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今天遇到了一个特别的心理医生。他看起来很专业,说话也很温柔。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有了想要多活几天的想法。”
我的手开始发抖。
“Day 21:今天医生第一次对我笑了。如果能多活几天就好了...但是医生,我不能让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
“Day 28:我开始记录医生的每一个表情。今天他皱了三次眉头,抿了两次嘴角。他在担心我吗?不,他只是在专业地关心他的病人。”
“Day 35:今天化疗特别难受。我躲在厕所里吐了很久。但是三点的门诊我一定要去,因为我答应了医生,要好好活着。”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第一次在看病人记录时流泪。
最新的一页,是昨天的日记:
“亲爱的医生:
你说要活两个月零六天。
好啊,那我们做个约定。
如果到那天我还活着,
你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瞬间,
把我当做不是病人的普通女孩看待过?”
我合上日记本,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多年来建立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我抓起手机,拨通了医院急诊科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住院部503病房的苏杉现在的情况。”
“贺医生?这个点......”
“请马上查!”我的声音在发抖。
“好的,稍等...503床的苏小姐现在很平稳,刚刚量完体温,没有异常。”
我长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终于明白,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就输了。不是输给了职业道德,而是输给了自己的心。
天亮时分,我郑重地把日记本锁进抽屉,然后删除了电脑里她的所有门诊记录。这是我第二次违背职业准则。
但这一次,我毫无愧疚感。
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
我只是一个,爱上临终病人的普通人。
3
秋天的雨一直在下。我开始讨厌这座城市的天气,因为每一次她来门诊,都需要走很远的露天走廊。
“苏杉,我可以给你换个更近的诊室。”那天我终于忍不住说。
她撑着把淡蓝色的伞,笑着摇头:“不用,我喜欢这段路。”
我没再坚持。因为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她确实喜欢这段路。有时候我会在窗口看到,她走得很慢,像是在数着地上的水洼。偶尔,她会停下来,仰头看看天空。
那个笔记本里写着:
“喜欢走廊淋雨的声音,像是整个世界都在陪我哭泣。但是到了诊室,我一定要笑着,不能让医生担心。”
自从看过她的日记,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我开始疯狂地搜索各种实验性治疗方案,半夜给国外的专家写邮件,甚至动用了所有人脉联系专家会诊。
直到那天,张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
“贺谦,你最近是不是太投入了?”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我看了你申请的会诊记录,光这个月就有12次。”
“病人需要希望。”我说。
“但你给的不是希望,是假象。”他叹了口气,“你最近的诊疗记录也很反常,几乎都是在讨论治疗方案,这不是心理医生的工作范围。”
我沉默了。他说的对,我确实越界了。
“贺谦,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要做心理医生吗?”
我当然记得。因为想要治愈人心的创伤,因为相信每个生命都值得被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