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精神恍惚，愣愣地一直喃喃重复着什么，没人听得见。

也没人在乎。

早上送走了一批前来道贺的亲戚们，李贤淑坐在李温婉床前，开口想说什么。

李温婉倚靠在床头，低头端详着自己的小腹，用手轻柔地抚摸着，目光柔和慈爱。

“温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思考良久，李贤淑才问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李温婉愣愣地盯着姐姐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明媚好看，宛若夏日星辰。

“姐姐你这问的是什么话，我现在当然很好啊。”

“呃，我是说，你昨晚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对的……地方？”

李温婉仰着小脸思索良久，终于摇摇头：

“姐姐，什么该是对的呢？”

这一问倒让李贤淑语塞了。

是啊，什么该是对的呢？

“呃，就是，该怎么说呢……”

李贤淑抓耳挠腮，希望能想出一个合理的问题解决自己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就是，就是……”

她抱着头思索良久，头发被揉搓得稀乱，声音越来越小，

“就是昨晚跟你想象中一样吗？”

9

李贤淑没有得到有用的答案。

不过她本来对此也没抱有太大希望。

昨天那四个神的虚影出现在舞台上方偏后的位置，理论上沉浸于表演的李温婉应该看不到祂们。

而且那四道虚影其实看不真切。

但李贤淑莫名地坚定那四个不是自己见到的神。

祂们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要说具体的感受，大概……昨天的虚影更像神。

李贤淑感觉自己要疯了。

以一种虚无缥缈的猜测去猜另一种虚无缥缈的猜测，最后的答案只能是疯癫。

她坐在自己的房间，抱着自己的脑袋苦苦思索着。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她灵光一闪。

是了！是眼睛！

昨天见到的神眼眸里有谦卑、有慈爱、有圣明，是清澈的、湛明的，

而不是像她见到的那样，狡黠、阴狠，带着戏谑与轻蔑。

而且……

她没有问李温婉后面那个「人」出现之后的事情。

她感觉有些羞于启齿，她甚至不知道李温婉的遭遇跟自己一不一样。

那个「人」的脸也同样不清晰，只一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眸子印在她的脑海。

李贤淑呆坐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小腹已有隆起的迹象。

她伸手抚了上去，指尖微微颤抖。

“你，会不会是个不祥的恶魔？”

“我该拿你怎么办？”

10

李贤淑又崩溃地不想要这个孩子。

但这次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帮到她，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她只能靠自己。

思来想去，她只有一个办法。

去找神问问。

李贤淑觉得自己疯了，疯得不轻。

先不说她怎么找到神，神为什么要回答自己的疑问？

她站在家里的神台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四个神牌位，鬼使神差地开口：

“我该怎么找到你们？”

她盯着牌位又看了好一会儿，随后似疯癫地自嘲起来。

她笑着摇头准备转身离去，却不料衣摆将香炉带倒了。

香灰撒了一地，李贤淑惊呼一声慌忙要去收拾，却突然愣在原地。

那香灰在地上组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字：

【等】

她再一眨眼，那字却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地狼籍。

“我真的是疯了。”

11

李贤淑惴惴不安地等着，心里一直不知道盘算些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心不在焉。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才看到的那个字。

既怕神给了这个指示，又怕神并没理会自己，一切只是臆想。

神为什么要理会我？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

嗯，就是因为是神，所以才要回应人类的请求。

一定是这样。

那祂们说的【等】是什么意思？等到什么时候？在哪等？

无数个疑问在李贤淑脑子里盘旋。

有些她给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有些则只能把脑子想得生疼。

思来想去也没办法，她能做的只有

【等】。

12

李贤淑几乎是惶恐不安地上床准备睡觉。

她这一下午也没看到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反而总担惊受怕像只小野猫，倒使得她感觉自己好像神经衰弱了。

神让我等，难道是等晚上吗？

睡着了应该就能见到神了，神应该会在梦里吧？

上次就是在梦里见到祂们的。

梦里……吗？

那个到底是不是梦？

梦里会感到痛吗？

以及那种刻骨铭心的羞辱感，梦醒了还能记得吗？

那个到底是不是梦？！

本来闭上眼快要睡着的李贤淑突然惊醒，猛地坐起来喘着粗气。

她手并没抚在激烈起伏的胸口上，反倒是放在了小腹上。

剧烈的动作使她的小腹抽痛了一下。

她切实感受到了那个生命的存在。

她盯着自己的小腹沉默了好一会儿，宛若一尊雕塑没有任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