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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床梳洗时,才觉浑身上下酸痛无力。
我低声骂了一句:「蛮牛!」
肖昱戏谑一笑:「这回可记清了?」
肖昱此人,甚是记仇。
我回过身剜了他一眼。
洗漱整齐后,已然过去半个时辰,我连忙借着石榴的力,颤颤巍巍去了前厅。
5.
方琏正坐在厅上。
说起方琏,他也委实倒霉。
当年肖昱逃婚,我本想拿只公鸡来拜堂。
可是皇家的圣旨紧随其后。
大婚当日,我被当堂退婚。
许是陛下为了顾念祖父,后又来了一道赐婚的旨意。
我的夫君换成了当年的新科状元,方琏。
颜色不输肖昱。
方琏本是要尚公主,却不料被指给我。
祖父知晓我和肖昱的荒唐事。
方家也不想放弃公主。
因而两家合力之下,这桩婚事来回拉扯,硬生生推了三年。
直到上月陛下问了一嘴,我们这才开始筹备成婚。
对方琏,我始终怀有歉意。
「方公子安好。」
方琏并未起身还礼,反而面色阴沉,语气颇为不悦:「虽说闻姑娘尚未进我方家门,然大家闺秀,怎可贪睡至此?」
心里的那点歉意,碎了。
我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天蒙蒙亮,月亮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形状。
我冷哼一声,学着他回了一嘴:「方公子还不是我闻家女婿,世家公子怎可无帖贸然登门?」
说罢,我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哟,还空手而来?」
方琏面上挂不住,端起茶又猛灌一口。
我笑道:「是方家落魄了?方公子特地来讨茶吃的?」
方琏面有愠色:「本来我怜你闻家被抄没,不欲退婚。你身份卑贱,但赏你个侍妾的位置也可,只是你如此尊卑不分,到底是不配进我方家门。」
「我卑贱你还上赶着来娶,不会是你方公子身有恶疾吧。」
我眼神自他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某处,笑得隐晦。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方琏气得拂袖而去。
真不经气。
幸而没有成婚,不然方琏迟早被我气死。
「石榴,我饿了,去备点吃的。」
石榴应声退下,我朝身后说道:「看戏看够了?」
肖昱自厅后侧门走入,摇头:「这状元不过尔尔啊。」
我支手撑头看向他:「那当如何?」
「换个。」
我将手边的橘子扔向他,「办好了,有赏。」
肖昱把玩着橘子,嘴角噙笑:「绾绾,让人办事,可得先许点好处。」
我托腮看他,「不过是一个方琏,到底也办不到我的心上去。」
「那再加上闻家呢?」
我愣神的功夫,他将我打横抱起。
这早膳,想必也不用吃了。
6.
肖昱是午后才走的。
闻家的东西是傍晚时分送到的。
祖父的藏书,祖母留的蚕种,大哥的种子,二哥的木匣子。
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小院。
「殿下说了,这木匣要亲自交到姑娘手上。」
肖昱身边服侍的宫人将一口匣子呈上。
我打开,那是一顶凤冠。
三年不见,冠上的明珠依旧耀眼生辉。
这是我们定亲那年,肖昱特地找太皇太后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