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宋清悦，三个字龙飞凤舞，就像她本人一样高傲。

「我去解释。」我抓起外套。

「老陈，算了吧。」老杨拉住我，「人家现在可是宋氏集团的总裁，你一个快递员...」

「就是因为我是快递员，所以更要讲道理。」

半小时后，我站在星辰大厦58楼。前台小姐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

「宋总在开会。」她说。

「我等。」

三个小时过去了。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这个视角能俯瞰整座城市，难怪她会变得高高在上。

「陈先生，真有耐心。」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转身，宋清悦正靠在办公室门框上。她换了身藏青色的西装，领口别着一枚水滴形的胸针，在日光下闪着冷光。

「宋总，关于投诉的事...」

「跟我来。」她转身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典雅中带着一丝清冷。她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被反扣着，让人看不见里面是谁。

「包装破损的证据。」她推来一张照片。

我定睛一看，包装盒角落确实有一道浅浅的划痕。但这种程度的痕迹，在快递行业根本不构成破损。

「宋总，这种程度的痕迹是在运输过程中难免的正常现象，不属于破损范畴。」我解释道。

「哦？」她挑眉，「所以你是在质疑客户的判断？」

「我是在陈述事实。」

她站起来，踱步到窗前：「你知道这个包裹里是什么吗？」

「快递员不需要知道包裹内容。」

「一份价值百万的合同文件。」她转过身，「如果因为包装问题导致文件受损，你赔得起吗？」

我突然笑了：「宋总，您不是真的在意那道划痕，对吗？」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您是在报复我。」我继续说，「因为那天的咖啡，因为我没有接受赔偿。」

办公室里的气温仿佛骤降了几度。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

「陈远山，你太自以为是了。」她冷冷地说，「我只是在处理一起普通的客诉。」

「好，那我用普通快递员的身份回答您——这起投诉不成立。如果您坚持，我建议走正常申诉程序。」

她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妙妙急匆匆地走进来：「清悦，南区项目出问题了！」

「我马上来。」她整理了一下西装，「陈先生，这件事到此为止。投诉我会撤销。」

「谢谢宋总体谅。」我故意加重「体谅」两个字。

走出办公室时，我听到林妙妙小声问：「这人谁啊？态度这么横。」

「一个...老熟人。」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我的手机响了。是王铮发来的信息：「听说你又去星辰大厦了？」

「你怎么知道？」

「呵，你忘了我在对面大厦上班？刚才看见你进去的。话说，我们的创业计划...」

「晚上聊。」我回复道。

走出星辰大厦，我深吸一口气。蓝天白云倒映在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我在想，这面镜子里的宋清悦，还能不能照出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口袋里的工牌硌得慌，我掏出来看了看。上面的照片是我标准的职业微笑，照片旁边是醒目的快递员编号。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她的改变。在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在奔跑，都在努力爬上更高的地方。只是有些人跑得太快，忘了曾经和谁一起在夕阳下并肩而行。

「叮咚」，新的派件提醒。

生活还在继续，我骑上电动车，融入车流。远处的星辰大厦依旧耸立着，像一座永远攀不上的高山。

但这又怎样？山再高，也挡不住天空，更挡不住人心。

4

夜幕降临，我和王铮在路边的烧烤摊坐下。老板熟练地往铁丝网上刷着油，滋滋的声响勾起食欲。

「创业项目？」我咬了口烤羊肉，「说来听听。」

「社区O2O配送平台。」王铮推了推眼镜，「你觉得呢？」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废弃游乐场的旋转木马，还有她坐在木马上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