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人生就像烟火，再绚烂也只是一瞬，所以要好好珍惜。」

　　林修竹静静听着，眼底映着烟火的光芒。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悲伤。

　　「那以后每个烟火节，我们都一起来看。」

　　「好。」我笑着应下，却看见他转身时按住了胸口。

　　那天回去，他说要去医院拿点药。我在工作室等他，无意中瞥见桌上摊开的病历本：「扩张性心肌病......预期生命......」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但那几个字眼像一把刀，狠狠刺进我心里。

　　原来，我们都在飞蛾扑火。而这场烟火，注定要燃尽所有美好。

　　6

　　那个雨后的黄昏，我坐在河边的长椅上，看着林修竹的背影。他站在河岸边打电话，夕阳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绣绷，针脚细密，绣的是一朵朵盛开的烟花。这是送给他的礼物，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送出去。

　　他挂了电话回来，脸色有些苍白。我下意识问：「不舒服吗？」

　　「没事，」他笑笑，从口袋里摸出药瓶，「可能是天气转凉了。」

　　我看着他吃药，心里一阵绞痛。这段时间，他的药越吃越多，脸色也越来越差。但每次见到我，他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

　　「听说今晚有烟火表演，」他收起药瓶，「要不要去看？」

　　我点点头。最近视力越来越差，但我舍不得错过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等到天完全黑了，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山坡。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心疼得说不出话。

　　「冷吗？」他问。

　　「不冷。」我摇头，鼓起勇气道：「林修竹，我有东西给你。」

　　我从包里拿出绣好的手帕。在月光下，烟火绽放的图案闪着微光。

　　「这是......」

　　「送给你的，」我的声音很轻，「因为遇见你，我的生命才像烟火一样绚烂。」

　　他愣住了，手指轻轻抚过绣面，却迟迟没有接过。

　　「微澜，」他的声音有些哑，「我们不能...」

　　「我知道，」我打断他，「我都知道。你的病，你的苦衷，我全都知道。」

　　他猛地抬头看我。

　　「但这又怎样呢？」我继续说，「生命本就是个不确定的词。既然注定要经历分离，为什么不在分离之前好好相爱？」

　　「可是...」

　　「你以为我很好过吗？」眼泪终于落下，「眼看着你一天天憔悴，我比谁都害怕。但比起害怕，我更不愿意错过你。」

　　第一朵烟花在天空绽放，照亮了他震惊的面容。

　　「所以求你了，」我握住他的手，「别推开我。就让我陪着你，好吗？」

　　他的手在发抖。良久，他把我拉进怀里，声音里带着哽咽：「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自私。」

　　「不，」我摇头，「爱一个人本就是自私的。」

　　烟火依然在头顶绽放，但我已经看不太清了。我只是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林修竹，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以后的每个烟火节，都要陪我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他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好。」

　　夜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我知道他在说谎，就像我没告诉他自己也在生病一样。但此刻，就让我们带着各自的隐瞒相爱吧。

　　反正生命这场烟火，原本就是转瞬即逝的璀璨。

　　7

　　那天下午，秦萱来店里找我。她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也是镇上古玩店的老板。

　　「你最近的眼睛，」她欲言又止，「去检查了吗？」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继续低头绣花，「不碍事的。」

　　「微澜！」她很少直呼我名字，「你别总是这样。我刚从医院回来，看到你妈妈的病历了。」

　　原来如此。我抬起头，正对上她担忧的目光。

　　「遗传性视网膜病变，」她咬着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我笑了笑，「该来的总会来。」

　　秦萱突然抓住我的手，「可是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说不定...」

　　「多少钱？」我打断她，「一年要花多少钱？秦萱，别安慰我了。」

　　她沉默下来。我知道她明白，以我的收入，连最基础的治疗都负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