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了最后的天光。我坐在老旧的藤椅上,手里还攥着那本手记。
夜风穿过破旧的窗棂,吹动蜡烛的火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下午看到的那一幕,也许只是错觉。
毕竟,纸人怎么可能自己移动?我又翻开手记,想从四姑婆的笔记中寻找一些答案。
"扎纸通灵,需知三忌:其一,月圆之夜,切莫开光;其二,红纸扎人,需存善念;其三……"我皱起眉头,后面的内容又被墨迹糊住了。
我小心翼翼地翻到下一页,却发现中间缺了几页。
蜡烛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嗒、嗒、嗒……"
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空荡荡的走廊里什么都没有。但那些摆在走廊两侧的纸人,它们的姿势似乎和下午不太一样了。
我记得很清楚,下午那个身穿青衫的纸人是面向墙的,现在却转向了走廊中央。而那个扎着红花的纸人,手似乎也换了个角度。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用力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手记中掉出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四姑婆匆忙写下的:
"今夜月圆,不得已为之。老身已寻遍古法,唯有此术可救吾孙。然天地有常,逆天改命,必有代价。今后二十年,老身当以己身……"
纸页到这里就断了。我觉得喉咙发紧,二十年前,我曾重病濒死,是四姑婆把我救了回来。难道……
"咔嗒"
背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木头的关节活动的声音。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身后那个等身高的纸新娘,我记得很清楚,是四姑婆最得意的作品。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银白。我看着地上的影子,那个纸新娘的影子,正缓缓抬起了手。
"师傅曾言,扎纸为引,通阴阳之道。然世间生死有序,强行渡生,必以生偿生。今记下禁忌七则,望后人切记,切记……"
夜越来越深,老宅里的影子越来越长。我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包围了,那些纸人,仿佛都在月光下悄悄苏醒。
我想逃,却发现所有的门都被无形的力量紧紧锁住。而手记上的字迹,在月光下竟开始泛出诡异的红光……
3
晨光微弱地透过窗棂,我睁开酸涩的双眼。正蜷缩在墙角,不知何时睡着的。昨夜那些诡异的一幕幕仿佛噩梦,但手记上残留的红色光晕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转头看向窗台,我的呼吸突然停滞。那些纸人,不知何时全部转向了我,用空洞的眼睛凝视着这个方向。而最前面的纸新娘,嘴角似乎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
"沙沙……"
一阵轻微的响动从手记传来。我低头看去,发现那些毛笔字迹正在缓缓流动,重新组合成新的文字:
"晓梅,莫怕。"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这是四姑婆的笔迹,但字迹扭曲着,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书写。
"二十年,该还了。"
"你活着,是因为她们死了。"
"看看她们,都在等你。"
我猛地抬头,发现所有纸人都在轻微晃动,仿佛在无声地点头。那个穿红衣的纸人慢慢伸出手,指向墙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