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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湛遇到那幽幽那一年，他已经二十四岁了。

二十四岁的男子，真不算老。只是，那幽幽实在太年轻太年轻了。年轻到还是一个孩子。

梁晓湛警校刚毕业，跟着刑警老刘在实习。有天去抓地下赌场，就抓到了在那儿卖饮料的那幽幽。

那幽幽长得十分瘦小，一张小脸上全上倔强，眼睛是细长的凤眼，眸子漆黑，像藏着最深的黑夜。她跑得非常快，小野猫一样窜进了后巷。如果不是那只忽然窜出的野狗咬了她的小腿一口，梁晓湛觉得自己都抓不住她。

回到警局，同事们都去审讯其它人，那幽幽就交给了梁晓湛。

“叫什么名字。”看着那幽幽那不足一百五十公分的身高，梁晓湛不禁对她的父母有些生气：好好的女孩子，怎么不仔细保护着。

“那幽幽。”她仿佛怕他听不明白，解释了一次：“那边的那，幽默的幽。那幽幽。我是满族人。”

“年龄。”满族？一百年前可是贵族，封建社会就是不行，贵族混成了孩子都得去赌场卖饮料谋生。

“二十。”

“说真话，才能快点回家去。”

“十八……十六。十六。”

“父母姓名地址。”

“父母早挂了。地址是东五街46号，我姑妈家。不过她现在也被抓了没在家。”

“在哪学校上学？”

“四十二中……”

“今天是周二，不是公众假期，为什么不上学？”

“因为我要卖饮料呀，真是的，我要是能上学我犯得着去卖饮料吗？！叔叔你问完了吗？问完了我还要回去做作业呢！”

梁晓湛记得很清楚，十六岁的瘦瘦小小的那幽幽说叫他叔叔的同时也给他翻了一个白眼，一脸的不耐烦，具备了所有叛逆少女的特点。

他的心里却咯登一下，忽然有点小难过。

2

第二次见到那幽幽，是在本城最繁华那条街上。

梁晓湛身边跟着女友，交往了一年多了，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并且双方家长都期待他们结婚的那种女友。

那幽幽在发广告单。她也不看人，一叠印得花里胡俏的名片见人就往人家手里塞，而且专门只往男人手里塞：“哥哥，收好哦。说不定哪天你就会用到。”

梁晓湛只瞟了一眼，便知道名片上印的不是什么好内容，看着那张原本倔强的小脸笑成一朵谄媚的小花儿，梁晓湛心里莫名其妙地烧起了一股无名火。

偏偏那幽幽根本不看人的脸，一张名片就递到了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