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了很多名导递来的橄榄枝。
他说林酒出身不好,在孤儿院一直被欺负,让我不要太跟她计较。
我就一次又一次地原谅她的冒犯。
我只想用真心换真心。
换来的,却只有他们对我持续了十年之久的污蔑和恨意。
这一刻,我突然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伸手揪着江添的衣襟,推他重重撞在身后的树干上。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我一巴掌抽在脸上。
我没有丝毫留力。
他那张肤色冷白的脸,当下就红肿起来。
我凑近他,一字一句道:
「你和林酒很早以前就认识,我已经知道了。」
「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又来我面前装深情?」
「还想一边吊着我、利用我,一边去给你的小白花当舔狗。」
「你真是跟你那知三当三的亲妈一样,下贱。」
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眼中的情绪酝酿如同骤降的风暴。
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Ťṻₘ。
我嗤笑一声,松开他,Ţū₎转头就走。
14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很罕有地梦到了前世,我死后发生的事。
在蛋糕刀插进林酒胸口之后,我就在极致的痛楚中死去了。
而她被送进医院抢救。
病房外,江添揪着陆心廷质问:
「你明明说过,你会安排好一切,你会保护好她——」
陆心廷拂开他的手,冷声道:
「我已经答应和你共享她,你一个私生子,没有我的帮忙,能掌控陆家吗?别得寸进尺。」
江添踉跄了几步,反驳道:
「是你帮我吗?明明是——」
话说到一半,猛然截住。
陆心廷冷笑:「是啊,是我妹妹帮了你,可是她已经死了。给她泼硫酸的那个人,还是你亲自联系去安排的,忘了吗?」
江添沉默地站在原地。
抢救室门上红灯闪烁。
片刻后,林酒被推出来。
医生说:「病人仍未脱离危险期……」
江添的目光从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掠过,颤了颤。
然后平静地开口:「我没忘。」
「我也从来不后悔。」
……
我从梦里惊醒,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扒着马桶干呕了很久。
等到直起身后,撑着台面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遍布红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恨意。
「不后悔……」
我喃喃道,「没关系,这辈子你会后悔的。后悔出生。」
「等着瞧吧。」
15
到了校庆汇演当天。
我在学校人工湖旁撞见了林酒。
她穿着一条低调又奢华的银色小礼裙,颈间也多了条昂贵的钻石项链。
我心知肚明,大概率是陆心廷买来安慰她的。
「陆心喜,你以为陆家千金这个身份能永远保护你吗?」
「你霸凌我这么久,真以为我不会反击吗?」
「我会让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就算你知道了江添和我的关系又怎么样?他爱的是我,你哥哥也只爱我。」
「你这种人,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她逼逼赖赖说了一大串,我笑了笑,只回了她一句:
「厕所水好喝吗?」
然后在她骤变的脸色里,转头离开。
傍晚时分,如火的夕阳在天际寸寸铺开。
我和舞蹈队的一群女生换好演出服,提着裙摆从舞蹈教室赶往演出后台。
跑到半路,我才发现自己准备好的结尾谢幕的道具不见了。
「是落在舞蹈教室了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打算回去找。
苏岚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没事,东西又不重,我一个人就拿得动。」
我笑着说,「你们先去后台化妆,然后找布景老师安排一下我们的道具顺序,」
偌大的综合楼空空荡荡。
我提着漂亮的鎏金裙摆,大步迈上楼梯。
却在即将抵达舞蹈教室那一层时,停了下来。
几步之遥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人。
晚霞金红色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却只落在他一小半脸上。
大半张脸都沉在黑暗里,一双眼幽邃如深海漩涡。
江添。
他低低开口,嗓音里像是压着一场将落未落的大雨:
「心心,你要干什么?」
「关你屁事,滚远点。」
我要越过他,抬步往楼上走。
肩上却骤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
我思维迟滞了一秒。
反应过来时,身体一轻,已经整个人向后倒去。
身后是高高的几十阶楼梯。
我后背着地,重重地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铺天盖地的痛感里,我摔在铁栏杆旁边,脚踝骨头几乎传来轻微的断裂声。
江添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来,停在我身边。
他还是用那双平静又哀伤的眼睛看着我。
开口时,嗓音却一片冷漠:
「心心,不要怪我。」
「你从出生起就什么都有,哪怕错过了这次机会,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
「可是阿酒和你不一样。」
「她已经在她能努力的范围里,做到最好了。」
说完,他握住我已经扭伤的脚踝。
将我的小腿,用力向旁边的铁栏杆撞去。
16
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梦里的场景。
他站在病房外,和我哥一起。
用遍布温柔爱意的目光Ṭű₌看着被推出抢救室的林酒。
提到我时,嗓音却一片漠然:「我从来没后悔过。」
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十五年。
最热烈诚挚的爱意。
竟然就绑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我突然笑出声来,在小腿即将被他用力撞在栏杆上的前一刻,猛地从他手中抽离出来。
「废物。」
扭伤的脚踝痛得我呼吸一滞。
但我还是趁着江添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