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那天，傅瑾带着聘书向我求娶。

准备送我的金镶玉步摇刚拿出来，就被苏筠一把夺过抢先戴上。

傅瑾眼神宠溺，笑着轻喊苏筠的小名，

“筠儿又调皮了！”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所有宾客都在等着我的回应。

没想到我却躬身回礼道，

“佳偶天成，天作合。”

01

我十六岁的及笄礼，成了整个林家巷最热闹的一天。

堂屋里摆满了贺礼，珠翠摆件一层叠着一层。

烟花早在天没黑时便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阵，震得小孩子们捂着耳朵欢笑着跑远。

爹娘忙得脚不沾地，来来往往接待着亲朋。

我穿着新裁的石榴红襦裙，头上簪着那支被娘夸了无数次的旧玉簪。

隔壁婶子大声议论：“瞧瞧这热闹架势，傅家的公子肯定是来定亲的吧！”

我手里捏着袖子，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傅瑾从小在林家巷长大。

小时候他牵着我的手去村口偷看戏班子演大戏，后来又送我一支荷叶状的玉簪。

他说，要等我及笄时再送一件更好的。

如今这一天到了，他会不会真的兑现当年的承诺？

正想着呢，堂外就传来一阵骚动。

傅瑾来了。

他一身玄色长袍，手里捧着一匣子东西，低头进了堂屋。

匣子一开，是一支细巧夺目的金镶玉步摇。

上头点缀着几颗红宝石，工艺极高，衬得我耳边的旧玉簪黯然失色。

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一声娇笑：

“表哥，这步摇好漂亮呀，能让我试试吗？”

我抬头一看，是苏筠。

她是傅家的远房表妹。

前年因为家里出了变故被接到傅家住，没想到竟这么熟络。

只见她没等傅瑾回答，已经伸手将金镶玉步摇从盒里拿了出来。

熟练地插到自己发髻上，苏筠对着铜镜左看右看，一脸欢喜。

傅瑾站在一旁，竟也没阻拦，反而笑着宠溺地说：“筠儿戴着真好看。”

他的语气轻柔得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两人交错的目光毫不避讳，倒像一对佳人，如胶似漆。

屋里原本热闹的宾客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互相对视，有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我听见有人低声说：“这表妹也太不懂规矩了吧，这可是给林姑娘的礼物啊。”

傅瑾这才想起我似的，抬眼朝我看过来，表情略带歉意。

他似乎想解释点什么，却被苏筠打断了。

“表哥，这金镶玉步摇真好看！南姐姐肯定不会怪我的，对吧？”

苏筠转过头，冲着我甜甜一笑。

我盯着她发间那支原本属于我的步摇，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冷了。

“郎情妾意，既然如此喜欢，不如你们二人今日拜堂，成就一件美事？”

“你在胡说些什么？”傅瑾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他瞬间语气愤怒，死死盯着我，把苏筠护在身后。

“南儿你怎么如此口不择言！筠儿她还小，你吓到她怎么办？”

我听了这话，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满堂的宾客看着这一幕，气氛有些尴尬。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

傅瑾的表现，显得和苏筠倒更像一对，而我只是个不识时务的插足者。

“这毕竟是姐姐的东西，我戴着确实错了。千万别因为我伤了哥哥姐姐的和气，那我心里倒真是要心疼了……”

苏筠小脸煞白，声音委屈，眼眶里不知何时竟已经涌出两滴晶莹泪珠。

她紧紧抓住傅瑾的衣袖，像是犯错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够了！”

“筠儿，不是你的错！”

傅瑾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