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不信我得了骨癌，转而用所有积蓄给妹妹买了一套学区房。

两年过后开发商跑路，他们心心念念的房子成了烂尾楼。

妹妹得知自己无法去心仪的学校每天哭成泪人。

爸妈心疼极了，于是丢给我一顶破帐篷。

“反正你在家待着也碍我们的眼，干脆去那破楼里住着，你只管哭，哭得越大声越好！最好把事情闹大，替菲菲讨回个说法！”

我答应着说好，在冬夜的狂风中扛着一顶破帐篷走进了那栋黑漆漆的大楼。

只不过我可能撑不到维权成功的那天了。

1

昨天下了雪，地上湿漉漉的，寒风仿佛要割掉我的耳朵。

我拖着帐篷绕着工地围挡走了一圈，终于发现有一块铁皮没封牢。

为了不把毛衣勾破，我脱下衣服钻了进去，我的手臂被划出长长一道血痕。

但我顾不上疼痛，因为比起疼我更怕黑。

我举着手机电筒加快脚步，路上都是碎石和泥沙，裹在我的鞋底，发出黏糊糊的声音。

忽然，像是被什么绊住，我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额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不远处的手机因为来电震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忍痛拖着身体爬向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很热闹，而妈妈似乎也没注意到电话已经被接通。

“我们菲菲生下来就是享福的，老天爷一定会帮菲菲搞定学区房的事，菲菲就不要把生日愿望浪费在学校这事上啦。”

妈妈的语气宠溺极了，是我接听电话从没听到过的语气。

妹妹听上去很是开心，完全没有前几天的阴郁：“谢谢妈妈，多亏了爸爸妈妈帮我想办法，最爱你们了！”

电话里所有人都在给我的妹妹庆祝生日，好像并不记得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也是今天生日。

就连一向不擅长唱歌的爸爸也拍着手唱着生日歌。

“祝我们菲菲，跟所有的快乐说嗨嗨，跟说有的烦恼说拜拜，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

我挂断了电话，只觉得眼眶有些温热。

从地上爬起来，我找到了楼梯入口，长长的楼梯望不到头。

我扶着墙，数着数，空空的大楼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

这里的房子连窗户和大门都没有做好，我走到客厅位置时，一阵阵刺骨的寒风从空空如也的外墙吹进房内，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

我好害怕，可这里连一床可以让我躲进去的被子都没有。

这时电话再一次响起。

不等我开口，对面就传来了妈妈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

“你胆子肥了敢挂我电话？你个白眼狼提前住进了新家，把你高兴坏了吧！”

“我没......”

“别废话，马上发个视频给我，菲菲还没见过她的新家呢。”

电话挂的极快，我还来不及告诉她我的手机没电了，要是视频通话可能会关机。

但看着弹出的视频通话请求，我还是点下了接听。

视频里暖黄色的灯光和我这漆黑的背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