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小。
自从十八岁生日过后,他就没有和我好好说过话。
或许,他也知道是陈媛媛的过错,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十八岁的人生中,贺庭洲就占据了我十年的青春。
4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贺家举办了一场比以往更大的生日宴。
宴会上,贺爸贺妈问我有什么生日愿望。
一想到其他人的话语,心里难免一酸。
「哎,贺家对姚知雪再好,可终归是个外人。」
「说不定,再过几年就可以嫁出去了。」
是啊,我喜欢贺爸贺妈,也喜欢贺庭洲。
我不想离开贺家,便脱口而出,「我希望和庭洲哥哥结婚。」
贺爸贺妈没有惊讶,反而相视一笑,「好好好,我们家雪雪长大了。等你们年龄到了,就领证。」
贺妈牵着我的小手,带我到台上,正式宣布了订婚的消息。
台下,贺庭洲的脸阴沉下来,恶狠狠地瞪我。
旁边的朋友推搡着他上台,他气得推开他们。
贺妈不顾他的反对,拿家产相威胁。
他怒气冲冲,第一次冲我大吼:
「姚知雪,你要不要脸,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想懒上我一辈子。」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绝对不会和你结婚!」
我摇摇头,捂着心脏,「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以为你也喜欢我。」
贺妈赶忙扶住我,「怎么跟妹妹说话的,她有心脏病,你不知道?」
贺庭洲连连后退,揉了揉眉心,「他妈的就是装,自己没爸没妈,就是想装病博取关注。」
「除了装病,还能干什么?」
贺妈看见我心痛的样子,有史以来,第一次扇了贺庭洲一巴掌。
他懵在原地,眼神如尖刀刺向我。
全场一片哗然,管家安排宾客离开。
他掀翻桌子,指着我咆哮,「姚知雪,我都替我父母照顾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还有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宴会上喝多了酒,一气之下,开着跑车上路,发生车祸。
他的腿因此受伤,再也不能进篮球队了。
他的梦想,因为我的「一句话」而终结。
事后,贺父也只是淡淡地说道:「作为哥哥,还跟雪雪计较。篮球不能打了,那就可以管理公司了。」
「明明是自己酒后开车,出了事,要怪就怪自己。」
5
住院的那段时间,贺庭洲因为车祸,出现了短暂失明。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我瞒着贺爸贺妈,装成护工照顾他。
贺庭洲做完手术被推了回来,手臂上插了架子,还绑了血袋,血淋淋的。
我感觉好揪心,忍住哭声,以免贺庭洲发现我。
他用没受伤的手捶打着床上的围杆,双腿不停地蹬,然后又拆掉氧气管、监护仪。
贺妈哭着上来阻止,「洲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忍着,我去给你找医生。」
我傻在一边,贺妈总是安慰我没事,不要太在意。
我红着眼睛,照顾了贺庭洲一个晚上。
那段时间,他的脾气异常差,喜欢大吼大叫、乱扔东西。
记得有一次,就因为菜不合胃口,他直接把碗砸墙上,碎片刮过我的额头,鲜血快速从脸上蜿蜒滑行,沉重落地。
护士为我简单包扎了一下,正想说话,我拿出手机打字,叫她保密。
贺庭洲脸靠在墙上,见我回病房,立马躺在床上。
「对不起。」他别过头去,「痛吗?」
我戳了戳他后背,在他手心写下,【没关系。】
他突然坐起身,「你叫什么?」
「忘了,你是个哑巴。」
我双手牵起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写下曾经的小名,【圆圆。】
他嘴里不停地重复,嘴角荡漾着笑意,「圆圆,圆圆。」
一把拉我入怀,「谢谢你照顾我这么多天,每天都在鼓励我,忍受我的臭脾气。」
我低下了头,他要是知道「圆圆」是我,那得多恶心啊!
在我的照顾下,贺庭洲开朗了许多。贺爸贺妈也知道了这件事,但我请求他们不要告诉贺庭洲。
要不然,他唯一的美好回忆都被剥夺了。
6
我从外面摘了一朵樱花,轻蹭正在沉睡中的贺庭洲。
安静的时候,他就像是画中的美男。
我着了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