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呢。」

我放下碗，正要说话，苏建国突然压低声音：「青阳，你奶奶这把年纪了，你好意思让她每天为你操心？我看你这样，连个保姆都请不起吧？」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连个手机都用的是三年前的老款。过年回来，手里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来。就你这样，还想在北京买房？做梦呢吧？」

「够了。」我咬着牙说。

「我够什么了？」他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爸要是活着，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砰！」我猛地站起来，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

「顾青阳！」苏建国厉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这些年我帮衬着你们家，你以为你能上大学？能去北京？」

我深吸一口气：「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他涨红了脸，「要不是这些年我帮衬着你们家，你早就饿死街头了！一个靠演戏都演不出名堂的废物，还在这里给我摆谱？」

奶奶赶紧打圆场：「青阳，你表舅也是关心你...」

「关心？」我冷笑一声，「他是在可怜我们！」

说完，我转身就往外走。身后传来奶奶的呼喊和苏建国的咒骂声。

我一口气冲到楼下，掏出烟的手还在发抖。夜色中，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盯着烟头的火光，突然觉得很讽刺。

五年了，每次回家都要经历这样的羞辱。他们眼中，我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同情的穷亲戚。

但我知道，这个年，才刚刚开始。

2

大年初一早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昨晚的争吵像块石头压在心口，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手机在枕边不停震动，打开一看，全是亲戚们在群里发红包。苏建国最为高调，每个红包都是五百块，还在群里说「今年生意特别好，多发点，让孩子们高兴高兴」。

我正准备退出群聊，家里的门被推开了。

「青阳啊，你表舅让你下楼拿年货。」奶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我这才想起来，这是每年苏建国的「传统」——给全家人派年货，顺便炫耀一番。

楼下，苏建国的新款奔驰停在小区门口。后备箱打开着，满满当当的进口食品和保健品。他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休闲装，手上戴着新款智能手表，正指挥几个年轻员工搬东西。

「哟，睡醒了？」他上下打量着我皱巴巴的T恤和家居裤，「就穿成这样下楼？也不怕让人笑话。」

小凡赶紧递过来一箱燕窝：「顾哥，这是苏总专门为奶奶准备的，特别补。」

「对了青阳，」苏建国突然问，「你给奶奶买什么补品了？」

我沉默了。确实，除了几盒北京特产，我什么也没买。就算每个群演活动都去，一个月到手也就七八千，房租和生活费一扣，根本攒不下钱。

「算了，」他摆摆手，「你自己都吃不饱，哪还顾得上奶奶？要不是这些年我帮衬着，你奶奶的医药费哪来的着落？」

几个年轻员工交换眼神，表情意味深长。

「表舅，」我强压着火气，「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冷笑道，「就是提醒你记住自己几斤几两。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住着单间，吃着盒饭，连个保险都买不起，就你这样还想在北京买房？做梦呢吧？」

我攥紧了拳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毕竟过年期间，我不想让奶奶难做。

「对了，」他突然换上一副关心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