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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合照,他特地裁掉了关谨舟。
照片上的我扎着两个小辫,笑得很傻。
他却视若至宝,任凭我怎么闹都不肯换。
用了十来年的东西,现在说换就换。
关谨舟也看到了。
或许是有了危机感,他送了束花给她。
是我最喜欢的红玫瑰。
许晴安欲言又止:
「红色多艳俗啊,我更喜欢清香扑鼻的茉莉。」
关谨舟当晚就拔光了花海里的玫瑰,亲手栽下茉莉花苗。
我透过窗台,看着满地狼藉的鲜红花瓣。
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碾过了。
花归尘土,那我呢?
身为被亲生父母抛弃过的孩子,爱与安全感对于我来说千金不换。
关谨舟和路斐然是上位者,他们轻易地给予,又毫不留情地收回我最珍视的东西。
我只能被动接受,连反抗都显得不识好歹。
离开的念头就是那一刻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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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晴安找上我。
她如今在我面前连装一下都不肯了,破碎的裙子甩地上。
「听说这是你等了很久的裙子,我现在还给你。」
裙摆缀满的碎钻被悉数扯下,不复熠熠生辉,黯淡得像如今的我。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冷着脸看她。
她撕掉假面,露出得意的笑:
「你不是最爱高高在上地施舍我吗?现在我们身份互换,轮到我来施舍你了。」
最早认识许晴安,是看见她在学校论坛里发的跑操代打卡,五块钱一次。
冬天我偶尔赖床,就拜托她帮忙打卡。
天气回暖后,即便我每天都会早起跑步,也装作起不来床,把活交给她。
因为我发现,她好像真的很缺钱。
总是穿着单薄起球的毛衣,在最便宜的食堂窗口打饭。
可我从未施舍过她。
她自尊心强,我怕她会多想,从不额外转钱。
送她衣服是觉得穿在她身上一定好看。
请她吃饭也只是把她真的当做朋友。
我摇摇头:
「我从未觉得你可怜,现在也不需要你来同情我。」
她面目变得狰狞,声音都尖酸起来:
「别装了!你现在难道不嫉妒吗?我拥有了你从前的所有,金钱,地位,爱人,哥哥…」
「我不要了。」我冷声打断她: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要了。」
我向来觉得,没人能夺得走的,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譬如健康的体魄,譬如脑海里的知识。
既然爱可以被夺走,那便不是真的属于我。
我不屑于要。
我无所谓的态度令她愕然,随后显摆道:
「瞧我,和一个可怜人说这么多干嘛呢?等下关谨舟会来接我吃饭,然后路斐然晚上带我去看演唱会,你要不要一起呀?」
她挑衅地冲我笑。
我上下打量她的得意模样,平静地说:
「不必了,关谨舟陪我吃了成千上万顿饭,路斐然跟在我身后十几年,你不过才刚刚得到他们的施舍,何必小人得志地在我面前炫耀呢?我并不稀罕。」
说罢,我径直转身离开。
只听见身后许晴安歇斯底里的的声音:
「别得意太久,你就等着吧!」
她对我的报复和流感同时袭来。
我高烧三十九度,迷迷糊糊又想起儿时生病,关谨舟一遍一遍替我量体温擦拭身体,路斐然爬窗送来热粥与黄桃。
烧得迷迷糊糊时,我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