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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拨通了关谨舟的电话。
他很快赶回家,眼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我感受着他手被贴在我额头冰凉的触感,连日来的委屈涌上心头。
哽咽道:「哥哥…」
话没说完,许晴安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听见她断断续续的抽泣,说自己孤苦无依,病了连个能来照顾的人都没有。
关谨舟猛地收回了手,连句交代都没有就匆匆离开。
他走后,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哑声唤:
「哥哥,我难受…」
回应我的只有自己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我睡睡醒醒,最后艰难地爬起来,下楼找退烧药。
关谨舟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抱着许晴安,身后跟着路斐然。
路斐然开口就是责怪:
「晴安给你发消息说发烧了,你为什么不管不顾?她要是烧坏了怎么办?」
许晴安给我发消息时,我正在睡觉。
我看向关谨舟,他明明知道我病得厉害,无暇顾及他人。
可他甚至都没抬眼看我,抱着许晴安直奔二楼。
她从怀里探出头,冲我露出得逞的笑。
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更像腮红,苍白的嘴唇上了层隔离。
装病的小把戏,怎么能骗到他们二人呢?
关心则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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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路斐然嘘寒问暖,关谨舟亲手煲汤,匆忙赶来的家庭医生…
而我,自己翻出退烧药,就着冰凉的水吃了下去。
路斐然下来替许晴安倒水,随手从岛台上拿了我的杯子。
那是我们一起捏的,他偷偷在杯面印上自己的指纹,笑着说以后我每次喝水都能想起他。
可他好像忘了,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我烧得迷糊,却还是卯着劲夺走杯子。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脱了手,杯子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关语禾,你简直无可救药!」
我张开干裂的唇想说些什么,他却没心思听,转头换杯子重新倒水。
算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强撑着身体上楼,路过客卧时,看见关谨舟的手搭在许晴安额间。
他脸上写满温柔,自言自语地说:
「这副模样真让人心疼,你要是我的妹妹就好了。」
看来是我的体温又升高了,连流下的泪都是滚烫的。
我独自回房间,昏昏沉沉睡去。
睡梦中,路斐然和关谨舟好像来过。
他们接到学校导员的电话,得知我申请加州的交换生项目。
「她从没离开过我们身边,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呢?不行!」
「最近语禾是有些反常,没有告诉我这个当哥哥的,我不会同意,她只能在我身边。」
……
二人很快达成共识,要劝我放弃这个想法。
醒来时,他们试探地问我要不要出国。
我扯出笑,说:
「有过这个念头,但想想还是算了。」
二人长舒一口气,迟来地关心起我的病情来。
「烧退了吗?要不要哥哥给你量下体温?」
「想不想吃黄桃?你小时候每次生病都要吃的,我现在去买。」
我不搭话,撑起身子取出床头柜里的两个礼物盒。
「最近我有些无理取闹,这是给你们陪罪的礼物,一周以后再拆开吧。」
他们刚想接过,隔壁的许晴安轻声咳嗽,二人迅速起身赶了过去。
礼物也不要了啊,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