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堂课，我的目光都在张雪身上。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一直在照镜子，挠头皮，弹指甲。

　　下课后，所有人都走了，我借口整理笔记，留了下来。

　　等所有人都离开教室后，我慢慢地走到张雪的椅子旁。

　　低头一看，满地小米粒一般的灰色疙瘩。

　　我蹲下去，轻轻按压了一下。

　　那东西慢慢裂开，流出来脓一样的灰白色液体。

　　一颗颗在地上遍布开来。

　　我吓得连忙站起身。

　　快步往教室外面走。

　　忽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在舔舐着食物。

　　周身一片冰冷之意，如坠地狱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东西在身后？

　　是什么？

　　我猛地回头。

　　教室仿佛从漆黑中忽然被人点亮了一盏灯。

　　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可我慢慢地看向张雪的位置。

　　地上那片小米疙瘩，已经全都不见了。

　　6

　　我没有去食堂吃饭，因为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我想回寝室休息一会。

　　走廊中大家熙熙攘攘。

　　“哎，你是十二点十五到十二点二十照镜子，对吧？”

　　“对呀。”

　　“那你等下直接给我就行了，这是我给张雪的付款记录，十二点二十是我的时间。”

　　我推开寝室门。

　　看到张雪背对着我，坐在书桌前挠头皮。

　　我双手冰冷，攥紧了拳头：“小雪，你很痒吗？”

　　她忽然发出低沉陌生的声音对我说：“对啊，痒啊。”

　　我鼓足勇气小心地向她靠近，垂头看着她的头皮。

　　一阵恶心。

　　我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胸口不停地大幅度上下起伏。

　　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流。

　　我看到张雪的头皮，像被掏走莲子的莲蓬一般，密密麻麻布满了小坑！

　　她伸手去摸索那些还没有被掏到的地方。

　　然后将小米粒抠出来，再弹出去！

　　她忽然扭过脸来死死盯着我。

　　那张脸，根本就不是张雪的。

　　是昨天半夜回应小燕的脸。

　　她眼神空洞，张开獠牙，笑着问我：“怎么？你想一起吃吗？”

　　这一刻，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浑身颤抖，不停地流眼泪。

　　张雪一手抓着镜子，一手狠狠地抠着头皮。

　　小米粒像撒了的豆子一般哗啦啦地从上面流淌下来。

　　她眼神阴鸷，一点点压向我。

　　“你为什么不照镜子？说！为什么！”

　　我吓得大喊了一声，抱着头蹲了下去。

　　“我照我照我照！”

　　“照什么呀？”小燕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安如搂着我的肩膀，将我扶了起来。

　　张雪慢悠悠地从桌子上抬起身体：“干嘛呀？喊什么，又怎么了？我刚才睡着了。”

　　“镜……镜子呢？”

　　我恍惚地问。

　　她手中空空的，什么都没拿。

　　7

　　“张雪，镜子还你，我感觉我黑眼圈都没了，这镜子好厉害啊。”

　　隔壁寝室女孩伸手将镜子递给张雪。

　　张雪接过镜子：“对吧，这五百花得值不值？”

　　女孩走后，安如恶狠狠地看着她。

　　“把镜子给我！”她伸出手。

　　“凭什么？”

　　“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