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至,濯渊着急引渡,只能匆匆合卺。
后来,他说要为我补上大婚之礼,被我以劳仙伤财为由拒绝。
他夸我体恤,未再提及。
如今,千里红妆还是为他心爱的女子献上。
那日绢帕掀起的一丝涟漪又化为无尽酸涩,越嚼越苦。
袅袅仙乐中,长身玉立的新人携手前来。
赞礼官高喊一声:“请拜先君!”
“慢着!”我站起身,直直看向濯渊:
“濯渊,你想清楚,经此一礼,你我之间再无感情可言。”
我一字一顿:“礼成,我炼化金戒,烧尽栖梧,你我死生不复相见。”
我死死盯着他,他的手微微抓握,是他惯常的犹豫姿态。
只是另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掌,赤练拨去面甲:
“濯渊,看着我,你爱的人从来都是我。”
众仙被这变故惊得寂静一片。
我紧紧攥着拳头倒数三声,而后松开手指,点了点头:
“且祝二位万年好合。”
说完,用尽全身力气向殿外飞去,只是耳边隐约听见了一声“阿离。”
熊熊凤火灼烧着栖梧宫。
隔着大火,我仿佛又看见了它落成的那一刻。
濯渊握着我的手:“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此宫以万年梧桐制,引醴泉水入宫,只待你题名。”
我饱蘸金墨,铁画银钩在牌匾上写上“栖梧”。
“啪嗒”一声,牌匾跌进了烈火,我拔下指间戒指,一同扔进了火里。
4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我怕死,揣着结魄灯下了凡间,能多活一刻便是一刻。
又是一年上元节,花灯如昼,烟火明秀。
“阿离。”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身体瞬间僵硬。
濯渊施法将我带到一片山林。
我认出了不远处的佛塔,这是无妄山。
千年前,濯渊就在此地同我表白心意。
“阿离,朕非是要扰你清净,只是有一事相求。”
我冷笑一声往后退却几步:“天君拥有无上权力,又有赤练神将在侧,有什么事儿要寻我这闲人。请回吧!”
“便是……为她而来。”缓了半晌,濯渊才艰涩道:
“那日你走后,赤练口吐鲜血晕倒在地,医神说她被地心之火灼伤……”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濯渊拉住我的衣衫,着急的连自称都变了:“可是没有你的护心羽,她恐怕熬不过七日。”
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护心羽,是凤女心窝处最柔软的两片羽毛,却是能护心脉的无上至宝,若无护心羽,凤女即亡。
“我只求一片。”他目光哀切:“你还有一片,不会有损身体的。”
可他不知道,当年天罚降下,他奄奄一息时,我已为他用掉一片。
全身像被置于冰冷的湖水中,我望着眼前人,只觉可怜又可憎。
又觉自己可叹又可笑。
也罢,也罢,反正我已无几日可活。
“可以。”
濯渊似是没料到我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有些愣怔。
“只看你愿不愿意。”我伸出手指,点着他的心口:“请天君奉还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