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死死盯着那些光鲜亮丽地女人，眼里有明显的嫉妒和渴望。我看了她一眼，暗自冷笑一声，这么明显的不怀好意的眼神，我上辈子也真是瞎了眼放任这个白眼狼在身边。

程瑶犹豫了一会儿，便很快又自己说服了自己，“我这么漂亮，缺的只是认识有钱人的机会，只要加入这个娇妻培训班，嫁入豪门不是问题。”说完立马骄傲地挺了挺胸膛，甩了甩一头秀发说，“我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

说完，她又习惯性地对我发号施令：“方苗，去帮我凑齐五万块钱的报名费，明天我来拿，我先回去睡美容觉了，我醒来之前不允许打扰我。”说完，就踩着她的小皮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原处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泛起透顶的寒意。

她总是这样，逢人便说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说我从小性格孤僻古怪，要不是她一直像小太阳一样陪在我身边，我可能一辈子也交不到朋友。

但实则她只是习惯性把我当成一个趁手的工具，人前用我做对比展示她的善良开朗，人后让我给她打水洗衣，跑腿办事，只要我有一点不如她的意愿的地方就对我进行言语侮辱和PUA。

她总是一遍遍地向我强调：“方苗，像你这种闷葫芦的怪咖，除了我，没有人会跟你一起玩的，你这辈子都要对我感恩戴德。”

上辈子我一直被她PUA当她免费的奴隶，虽然后来长大后意识到她的观念是错误的，却还是惦念着和她一同走出大山的情分，认为她就是性子骄纵了些，始终把她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

却没有想到，真心没有换来真心，换来的是白眼狼的无情的撕咬。

我和程瑶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都是大山的姑娘。

山村偏远，重男轻女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顺其自然。

险阻的山路阻塞了对外的交流，也限制住了村里人的思想。他们或许也并不讨厌自己的女儿，但生存的压力压得人喘不上气，没有人再有空质疑祖祖辈辈流传下的传统。

在我们村，到哪里都是穷，他们能给自己女儿找到的最好的归宿，也不过是嫁一个条件还不错的男人。

我的人生轨迹，本应该像我的妈妈一样——刚刚生产完一个女孩就不得不下地干活，双腿永久呈现出畸形的罗圈状，天不亮就要开始操劳一家的家务，半夜还要对着见底的米缸发愁盘算着该如何活下去；

或者，像我的大姐一样——从刚学会走路开始，就要在冰冷的河水里洗全家的衣服，要用箩筐背着弟弟，踩着板凳用大锅给弟弟烧上饭，然后再想办法找点野菜填饱自己和小妹妹的肚子，刚刚来月经，便要嫁给一个彩礼出价最高的陌生人，然后再成为一个妈妈，周而复始，忙碌一生。

我们大山的女孩都是这样的，世世代代，没有人反抗过，因为没有人告诉我们这样的人生是不对的，没有人告诉我们一个女孩的人生应该是怎样的。

险阻的山路，隔断了多少女孩儿人生的可能……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来到了这个安静到仿佛被世界抛弃的小山庄。

大人们都说他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村官，村长客气地接待了他，让我们叫他小胡书记。

2

年轻的小胡书记真的像神仙一样把村里变了个样！他帮村里修了路，家家户户都通了电和网，村子靠着一些本来根本不起眼的果树富了起来。

村里办了学校，来了老师，我突然就有种想读书！我想出去看看的冲动。

后来也是小胡书记来劝了我爸一个多月，我才成了我们那个刚刚脱贫的小山村的第一个女学生。

大多数村民还是不肯把女儿送来读书，他们说从小就送去镇上读书的男孩都很少有能考出大山的，女孩更没有希望，与其浪费那个时间白白折腾，不如回来早早嫁人。

可我想成为这个希望，我想成为一束光。

我启蒙太晚太晚，天资又不聪明，老师讲过的内容，我总是比别人慢一步理解，别人被三遍就能背出来的简简单单的古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