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直。
“你看到了吗，这支笔和三条线有三个交点，相当于同一时刻，妻子α、丈夫、妻子β的行为。”
我点了点头，示意理解。
“现在，你想象这三点，是三辆车，两条黑线上的车是两位妻子，虚线上的车是丈夫。”
我似乎意识到了教授想说什么，后颈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8
“三辆车保持在同一条线，妻子α能看到什么？”
“看到丈夫，看不到妻子β。”
“没错，但是你也注意到了，妻子α和β的车方向、速度都不同，虽然走的都是直线，但只要速度稍有不同，就能观察到对方。”
潘教授掏出一根烟，从中间折了一下，替代了原先笔的位置，三个交点不在同一条线，而是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站位。
“所幸，两位妻子都是驾驶的新手，开车时需要听丈夫的指示。”
“什么意思？”
“丈夫在中间开着对讲机，两位妻子都能听到他的指示，根据他的指示操控速度，就可以保持三点仍在一条直线上，两个分裂的宇宙无法观察到对方。”
说着他又把烟换成了笔，只是这次笔与虚线斜交，但三个交点仍是同在一条直线。
“即便是侥幸成功了一次，随着两个妻子开得越来越远，她们两个所处的宇宙差异也就越大。”
潘教授喝了口茶，又补充说道：
“更不要提其中一位妻子的速度一旦变化时，另一位也需要变化，你觉得丈夫能协调得过来吗。”
我感觉到心脏要从我胸腔里跳出来了，掌心全是汗水。
潘教授说的，正是我所经历过的，我试过同时与两个妻子正常地交流和接触，但从未能坚持过第一个晚上。
“那么，潘教授，她们观测到对方的时候……”
“她们两的车会向丈夫开去，因为她们意识到自己偏离了自己的宇宙。”
脑海中出现了两个妻子如野兽般扑向我的情景。
“用物理学的角度说的话，也许是正反粒子接触导致的湮灭吧，两个，不，三个宇宙都会坍塌，坍塌后，从分裂点又重新出发，是宇宙的自我矫正吗……”
潘教授喃喃自语，开始思考他的量子物理难题，但我有更关心的事。
“那这个丈夫要是想结束轮回，应该怎么做呢。”
他这才抬头看向我，或许是看到我涨红的脸和额头的汗水，开玩笑地问道：
“小徐，你咋这么慌张，怎么，你是这个男主角啊？”
是的，我是这个悲惨故事的主角。
我打了个哈哈，又追问刚刚的问题，他云淡风轻地说道：“很简单，他只要别让自己的宇宙分裂就行了。”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第413次。
之前在和教授探讨了十余次之后，我有些灰心了。
似乎答案只有一种，不让我的宇宙分裂——顺着凌沫生活一辈子。
即使我愿意，这可能吗？
就算小心翼翼地生活十年，要是因为一次失误，我就要重新来过？
真荒唐。
第441次。
我借助药物，并且克服了内心的厌恶，突破了第5天的节点，在那之后又过了差不多十次轮回，也许是我脱敏了，不需要药物我也可以和凌沫上床。
直到这次的轮回，我依旧熟练地掌控着自己的一切行为和言语。
是我在掌控吗，还是凌沫？
我决定做最后的挣扎。
9
第1721次。
今天是5月18日，一个重要的日子，在过去的一千多次轮回里，我经历了许多。
大约450次的时候，我从潘教授口中得知，他那位德国的朋友正在做的研究或许能帮得上忙。
大约550次的时候，我成功地找到了“让教授相信了我陷入了轮回”的模式，基本上是通过多次轮回把他所有私人信息套出来，并且预知一些未来的事情，然后斟酌好沟通的方式，就可以让他相信我，为我留在本地多一段时间，并且为我联系他的德国朋友研究解决轮回的方法。
之后我又用了应该几十次轮回的时间，找到让潘教授说服德国教授的模式。
大约第600次，我发现我没有办法在同一次“活”得足够久等到答案，教授们可能也确实没法活到那个时候。
于是我利用轮回的经验，不断地为两位教授矫正研究方向，减少试错的时间，按照这个流程，我走了无数遍：
轮回开始——说服潘教授和德国教授——提供上一次轮回的数据和结果——两人联合实验和计算——获得新的数据和结果——下一次轮回开始。
一开始我和教授提出我会争取活个半年左右，好让教授他们不间断地研究。
有一次休息的间隙，教授突然问我：
“小徐，你有想过这样不断地循环，你的记忆是储存在哪里吗？”
“这个确实没有。”
“我不是生物学的专家，但也知道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你每次穿越回去，意识和记忆一同跟随，你迟早会忘掉一些事情，现在你是第几次了，平均下来每次大概都活了多久。”
“大概是第六百多次吧，近一百多次都是1个多月左右，之前都是4天左右。”
“你每一次要活得越久，需要记住的信息就更多，我担心会把你许多旧的记忆给覆盖掉，你甚至可能会忘记你的初衷。”
教授说得没错，其实现在活一个月已经是挺困难的了，凌沫在我顺着她几次之后，她的要求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要记住全部正确的选择，实在是太费心神了，按照教授这个说法，这会占用我很多的记忆空间。
在教授的建议下，我每次轮回只活1个月，尽可能地放空自己机械地生活，不接收多余的信息。
某一次轮回中，教授告诉我，德国那边达到了做粒子实验的条件，但这个时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