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地上,潮味混杂着臭虫的味道钻进我的鼻腔。
我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挪的时候不小心一点,后悔为什么不吃下今天唯一的一顿饭,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她来吃饭,后悔为什么要回来。
我恨她,心里已经设想把她杀了一万遍。
可我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开始拼凑,我认识的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她。
我想起了上初中之前的一些事,她那些堪称恶魔的行为。
5
小学的时候,黑板还是黑的,老师的板书是用粉笔写的。
一天的课程之后,黑板下的凹槽里总会落满各色的粉笔灰。
白色的,粉色的,黄色的,绿色的,混在一起很好看。
从校园的花坛里摘几片叶子,和粉笔灰一起就成了过家家的玩具。
这是那些被人刻意收集起来的粉笔灰的惯常用途。
还有一种,是张娇丽发明的用途。
她兴致勃勃的把粉笔灰收集起来,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往里掺一些水或者唾沫。
阿保被她们逼到角落。
阿保接过那杯子,哭着吃了下去。
可能因为阿保是班里成绩最差的学生吧,我猜。
在老师和大人的眼里,她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阿保是不上进的差学生。
“你要是敢告诉老师和家长,我就告诉你爸爸你考试作弊。”
同样威胁的话即使用了千遍也同样有用。
阿保的爸爸是个酒鬼,稍有不如意就会打她和她妈妈,这是全镇皆知的。
这样的事阿保永远不敢让她爸爸知道。
这次吃粉笔灰,下次吃铅笔屑,诸如此类的事多不胜数,阿保被她们孤立欺负,直至小学终结。
上初中之后她突然就成了个好人,没有任何过度,她恶魔的行径戛然而止。
小升初那年的暑假,她妈妈疯了,整日在小镇晃荡,对着一颗草就能说上半天话,见人就打,特别是男人。
她在学校再也没有了以前嚣张跋扈的劲儿,变得很会讨人喜欢。
就连之前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同学,也变得面目可亲。
只是没有人愿意再和她交朋友,除了阿保。
她在阿保面前就像没事人一样,好像他们以前就是很好的朋友,有说不完的话。
时间真的很神奇,我慢慢忘了她原来的样子,和她成了朋友。
她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好学生,身边没有人再记得她以前的恶。
初三下学期,她妈妈没了,听说是晚上偷跑了出去,冬天太冷,冻死在了外面,衣衫不整。
她缺了一周的课,回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听课,不再写作业,也不再和我们玩,和班上的问题学生走的越来越近。
原本有把握考上市里重点高中的她,去了职高。
而我多出分数线几分,考上了一般的高中。
我对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初中和她做朋友的时候。
6
不!她还是那个她,她一直都没变,只是学会了伪装。
阿保没有做任何事情都能被她欺负六年,那我呢?
为什么要囚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