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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怜了,以后有啥难处,尽管叫我来帮忙。”
房间里再度只剩我一人,黑暗如影随形,要将我彻底吞噬。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琢磨着怎样自杀能不那么痛苦,可思来想去,似乎每一种方式都很疼。
第二天,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是邻居徐婶来看我了。
她大概也是担心我想不开,进门时脚步都透着小心翼翼。
她手里还拎着饭菜,轻声说:“孩子,你肯定一直没吃东西吧。”
我确实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可此时也没什么胃口。
大婶一边劝我多少吃点,一边关切地询问我家里还有什么亲戚。
我苦笑着摇摇头,缓缓说道:“听说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姥姥姥爷当初不同意妈妈嫁给爸爸,妈妈就跟着爸爸私奔了。后来他们有了我,便在这儿定居下来。我没有别的亲戚,只听妈妈说她老家在S市。妈妈本以为跟着爸爸能过上幸福日子,可终究还是输了,她也走了……”
而且这里的房租再过半个月就到期了,我现在眼睛瞎了,根本负担不起,到时候恐怕只能流落街头了。
徐婶听着我的讲述,忍不住叹了口气,满是心疼。
我从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她对我的遭遇感同身受。
徐婶思索片刻后说道:“孩子啊,我老家有个房间,就是不大,也旧了点,一直空着没人住。要是你不嫌弃,就去那儿住吧,好歹有个安身的地方。”
我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徐婶,我怎么会嫌弃您的房子……。”
我是真的想离开这个地方了,走得远远的。
对不起易宣伪,我要失约了,不能跟你一起上大学了。
其实我真怂,都不敢自杀,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我走的时候,徐婶让她儿子开卡车送我。
我在徐婶儿子的搀扶下,摸索着坐上卡车,双手紧紧抓着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行李,黑暗中,心里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徐婶站在一旁,我虽看不见,却能从她声音里听出那满溢的担忧与不舍,她不停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任何需要马上告诉她。
我强忍着打转的泪水,声音发颤地感激道:“徐婶,谢谢您,您对我太好了。我走之后,您千万千万别把我住的地方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爸,他出狱后,我怕他来找我,我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他了。”
徐婶赶忙应着,安慰说:“孩子,你放心吧,我嘴严着呢,肯定不说。你自己可得好好的呀,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
徐婶的儿子发动了三轮车,缓缓向前驶去。
我侧耳听着,那声音渐远,知道徐婶的身影也在越来越小,可她那关切备至的话语,还有记忆中慈祥的面容,深深烙印在我心里。
一路上,我听着车窗外熟悉的街道嘈杂声逐渐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我不知自己将去往何方,也不知未来会怎样。
卡车在颠簸的路上行驶,我的思绪也随之飘荡。
我想起了妈妈,她的模样在黑暗中愈发模糊,不知道她如今在哪里,是否还会想起我。
我更担心爸爸出狱后会找到我,我实在不想再面对他,那些与他有关的痛苦过去,一想起来就如针般扎心。
终于,三轮车停了下来。
徐婶的儿子轻拍我的肩膀,说:“到了。”
接着他牵过我的手,带着我到了房间,说:“这就是我妈说的那间房,你先住着,有啥需要尽管跟我们说。”
我感激地朝着他声音的方向点点头:“徐大哥,谢谢你。”
屋子虽旧,可一进去,便能闻到一股清爽的干净味道。
我慢慢摸索走到床边,疲惫地躺了上去。
黑暗中,窗外陌生的气息不断传来,孤独与无助将我紧紧包裹。
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住多久,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在这黑暗无边的世界里,时间失去了它原本的刻度,变得漫长而又混沌。
我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在寂静中突兀地响起,那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在身旁摸索着,触碰到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紧接着,易宣伪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丝疑惑与焦急:“乔峥,你在哪个班啊?我怎么没有在新生的报到名单上瞧见你?”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
易宣伪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却又不明所以,继续急切地追问:“喂?乔峥,你在吗?说句话啊?”
我紧紧咬着嘴唇,任由泪水流淌,却始终发不出一点声音。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可没过一会儿,电话铃声再次急促地响起,还是他。
我心里一阵慌乱,犹豫再三,终究没敢再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