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云家大小姐是何模样。
我死了，云烟就能不声不响地顶替我，当上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小姐。
届时偷龙换凤，也无人可知。
我心头寒意迭生，手脚冰凉。
不敢想象这一出阴谋诡计，知晓并且参与的到底有多少人。
怕是我的亲生父亲也在其中。
8.
云烟何时走的我不知晓。
我只知道不知过了多久，又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压低的争吵声。
男声熟悉，似是周苍的嗓音。
“烟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云烟嗤笑道，“为什么不该来？这里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
“怎么？她救了你一命，你心软了？”
她语声质问。
周苍对着她时，一点也不像在我面前的凶狠残暴。
他嗓音近乎温柔无奈。
“烟儿，别胡说，我怎么会心软。”
“你才是我爱的人，我答应过你，一定会为你除掉她。”
哪怕我早已知晓他不爱我，他想杀掉我。
可当此刻亲耳听见他要为了旁人除掉我的话时，仍然止不住钻心剜骨的痛。
“那你上次明明就可以直接杀了她，为何又没有动手？”
云烟还是不满意，轻呵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舍不得她呢。”
“哪里会舍不得，我只要看她一眼，就会想起你和雪姨这么多年在外受的苦…”
“我就恨不得让她去死。”
周苍似是轻叹了一声，嗓音低哑，话语落在我耳边，却如同一根根最戳心的针。
“只是若是你被人瞧见经常出入这里，日后她死了，你恐会有嫌疑。”
“我只是担心你。”
云烟嗓音软了下来，“那你真的会杀了她吗？”
“当然，你才是这尚书府真正的大小姐。”
男人轻笑一声，比当初说日后会来娶我还要信誓旦旦。
“她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也该还回来了。”
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弭，我终于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
眼泪狠狠砸在衣裙上，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害怕死死地笼罩住了我。
却不敢哭出声，怕被人发现。
地面冰凉，抵不过此刻我心里的冷。
像是骨头精髓都在冒着寒气。
这一刻，我不可自拔地升起了一个念头。
逃，我得逃。
我要活着。
9.
我收拾了东西，只拿了银票地契和娘亲的牌位。
我的院子里有个狗洞。
是我幼时无聊偷出去玩的，直到现在也没有被堵住。
时隔多年，我抱着元宝再次站到了狗洞面前。
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陪着我长大的院子。
秋千正在树下安静立着。
架子上的花也开的正好。
池塘里的鱼儿还在轻轻跳跃。
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娘亲和我留下的痕迹。
我的心里满腔不舍，可是不能不舍。
院子很重要，但我的命更重要。
我没能力反杀，可最起码，我也不能站着等死。
我摸了摸包里的牌位，忍不住小声哽咽，“娘亲，女儿不孝，要带你颠沛流离了。”
“你走了之后，所有人都欺负我…他们都想让我死。”
“阿祁…没有活路了。”
一阵风缓缓吹过，墙角处的杏花树悠悠飘下一朵杏花。
正好落在我的肩头。
我擦了擦眼泪，转身弯腰，从狗洞里面钻了出去。
我平日就很少踏出院子，也很少有人会到我的院子来。
即便几日见不到我所有人都不会觉得奇怪。
这便是我为我自己争取的时间。
但我从未出过京城，也不知该去哪，孤身站在人群熙攘的长街时，只余迷茫无措。
天色方亮，早市已开。
耳边的嘈杂声中，这时，突然听见云烟的声音。
“周苍，我想吃如意糕。”
10.
她站在糕点铺门口，正对着男人颐指气使。
“好。”周苍宠溺地应着。
糕点铺已然挤了许多的人，往日的我每回都要等一个时辰，挤上一个时辰，再抢一个时辰。
可此刻的周苍却轻轻松松地就越过了人群。
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