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沙海的决然之行
我静静地站在这西域边陲小镇中略显简陋的医庐之内,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位被称作胡神医的郎中。他看上去约莫六十春秋,满脸皱纹,犹如岁月镌刻的沟壑,头上裹着一块陈旧的褐色头巾,几缕白发从巾边散落下来。他这医庐虽小,可那案台上摆放着的西域各族人送来的谢礼,也能瞧出他在这一带有些名望。
我心中满是焦虑与惶恐,急切地问道:“赛大夫,我这身子究竟如何?可有何物需得忌口?”近些时日,我愈发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体力每况愈下,那种虚弱无力之感让我忧心忡忡。
赛大夫神色平静地瞅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那些珍馐美馔、佳酿美酒,你若想食,便尽情享用吧。”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于我而言却仿若一道惊雷,刹那间让我脑袋“嗡”地作响,心乱如麻。
我颤抖着双手接过他递来的羊皮诊断书,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我难以明了的西域医理符号,然而那一个代表“恶疾”的神秘符号,却异常醒目,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痛了我的双眸,深深扎入我的心底。
“赛大夫,我才刚满二十岁啊!”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这句话,声音颤抖不已,我如何也不敢相信,这般厄运竟会这般突然地降临到自己身上。
赛大夫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与悲凉,长叹一声道:“唉,比你更年轻的,我这双手也送走过不少嘞。”
我强抑着内心的惊惶与悲戚,又追问道:“那……那我还能有多少时光?”其实我心中惧怕听到那个答案,可又不得不问。
赛大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似沉重的石块,一下一下地砸在我的心头:“至多月余吧,孩子,看开些,生死轮回,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宿命啊。”
……
我失魂落魄地拿着那张诊断书,全然记不得自己是怎样走出医庐的。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好似被一层厚重的沙尘紧紧裹缠。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这西域小镇的土路上,心不在焉,甚至不小心踢翻了路边几个装着香料的陶罐。
二十岁,这本该是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年纪啊,可我却在这黄沙漫天的异域他乡,陡然得知自己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
月余时光,短暂得令人心碎,换算下来不过七百余个时辰……
赛大夫说月余,可我心底明白,或许还撑不到那时。仿若只是须臾之间,我便要与这尘世永别。
说心中毫无遗憾,那定然是假话,但奇怪的是,我亦未如想象中那般悲痛欲绝。实话说,这世间的种种繁华,于我而言,恰似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帐,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
就论及爱情,在我心中,爱情是何模样呢?是那吟游诗人传唱的“情郎去兮心破碎,岁月长兮念不回”这般肝肠寸断吗?还是那市井之中流传的“情丝缠绕意难休,爱若星辰耀眼眸”那般缱绻缠绵呢?
再谈谈亲情,自从我十岁那年,父母因战乱离散后,我便极少再体会到亲情的温暖。那个所谓的家,对我而言,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