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

回家后，我带来了丰厚几倍的抚恤资金。

眼看着那些孤儿寡母、白发老者哭泣着带走银两和遗骨。

一战功成万骨枯。

街巷议论纷纷。

「从此以后，这郦家军的威名恐怕要折戟于郦大小姐了。」

「听说她连个丫鬟都没有，身边只有她父亲旧日仆从。哪有闺阁女子这般抛头露面的？」

「都说她是为了发抚恤金，我看她不过是为了博一个贤良名声，好嫁晋王爷。」

姚娘不忿，想出门教训那些碎嘴子。

我却劝她宽心，将那些闲言碎语置之脑后。

我追随宋晚连多年，朝野内外都以为我俩必将结为连理。

只差一封婚书罢了。

直到及笄礼后，宋晚连也迟迟不下聘，我只好去求婚圣上。

……

好在，重来一世，我不再这么糊涂。

我静静地审视着暌违已久的闺房，打开妆匣箱笼，一副嫁衣赫然映入眼帘。

金丝锦绣的光晕晃到我脸上，美得我近乎窒息。

那一针一线，都是我亲手缝制，尽是少女甜蜜美好的畅想。

我缓缓拂过那些密密麻麻的针脚，令姚娘送去当铺抵当些银钱。

看着空荡荡的箱笼。

我胸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昨日种种，一如昨日死。

5

直到半夜，姚娘仍未回来。

我心中不安，她是我府中家令，按理说典当个把衣物，不会有什么店家敢难为于她。

正打算令府中几个亲卫出门，好好查询姚娘踪迹。

谁知，宋晚连却带回了形容憔悴的姚娘。

「边疆不宁，难民作祟。」宋晚连道，「姚娘一个孤身女子，却带了许多金银，山路回来时车辙深陷，便惹了那一众流民注意。」

宋晚连如是说。

我庄重地道了谢，下意识接过姚娘。

「可是，有一事我想不通。桃轩，你为何要当掉绣了三年的嫁衣？」

他目光幽深，定定地望着我。

我挽着姚娘的手一颤，定了定神。

「旧衣寒酸，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宋晚连神情略微舒展，满意地笑了笑。

「你要嫁入王府，这嫁衣的确寒酸。」

第二日，将军府便收到了一箱崭新的嫁衣妆匛。

远山黛、明月珰、流光溢彩的丝绸罩衣……衣襟袖口均用金丝绣满了密密麻麻的鸾鸟羽纹。

价值连城，不可方物。

姚娘问我如何处置。

我看了一眼窗外晴好的天穹，雏鸟振翅欲飞。

6

这桩婚事已然作废。

但我深知宋晚连的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