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瞬间僵硬。

　　我忽然很想知道，要是他知道我快死了，会是什么表情。

　　于是，我趴在他耳边，用尽全力，留下了两句带有血腥味的呢喃：

　　「顾明朗，我快要死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恭喜啊，你的夙愿，终于要成真了。」

　　昏过去之前，我还残留着一丝意识。

　　我感受到了顾明朗的惊慌，以及他慌不择路的动作。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老婆？！」

　　他抱起我就往外冲，声嘶力竭地呐喊。

　　我迷迷糊糊地想：他怎么会这么慌张。

　　明明当年白月光出事，他都没这么慌张过。

　　闻着他身上松香夹杂着鲜血的气味，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合眼前，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我的脸上，似乎是他在哭：

　　「南南，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明朗睡着了。他躺在病房的沙发上，脸上胡子拉碴，看上去十分狼狈。

　　我坐了起来，他随之惊醒。

　　「你醒了？嗯……你昏迷两天了。」他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这几天，我总是产生幻觉，无数次看见你醒来，却都不是真的。很好笑吧，希望一次次落空。」

　　我冷漠地看着他：「顾明朗，你在演什么戏？」

　　说得得那么深情，可世界上最希望我死掉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他沉默了好久，忽然说：「赵一南，我体内的蛊虫真的死了吗？」

　　我心想，母蛊都快把我的生命蚕食殆尽了，你还在问子蛊有没有死。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辆车撞上去试试看。」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可能不相信，有时候，我会觉得我还是爱你的。当你无声无息地倒在我怀里时，我满脑子都是为你殉情的画面。可我也分不清，这到底是蛊虫的作用，还是我自己的想法。」

　　10

　　「顾明朗，」我不得不提醒他，「蛊虫已经死了。」

　　「对啊，蛊虫已经死了……」他喃喃自语，「所以我应该早就不爱你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

　　以前听到这种话，我肯定会伤心很久。可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对了，医生怎么说？」我转移了话题，「我还能活多久？」

　　「什么？」

　　我耐心地解释：「不是告诉你，我快要死了吗。医生应该能看出我的情况吧，他们怎么说？」

　　顾明朗神色复杂：「他们说你没事。」

　　「啊？」

　　「你昏迷期间，我叫医生给你做了全身检查。结果显示，除了肚子里有个孩子外，你身上什么病都没有。」

　　我愣住了。

　　我意识到，蛊虫属于奇门秘术，医疗手段根本检查不出来。

　　「所以，你觉得我说了谎？」

　　「没关系，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我说，「这次，我可以原谅你的谎言。」

　　我终于笑了出来：「你给我滚。」

　　第二天，顾明朗照例来医院看我，却被我叫护工拦在了门外。

　　「先生，赵小姐需要静养。」

　　「我进去陪陪她。」

　　「先生，您不要为难我呀……」

　　纠缠了几分钟，顾明朗还是走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都来了。可我依然闭门不见。

　　到了第六天，护工跟我说，顾先生没有来，但有个陌生的先生来了。

　　我往门外探了一眼。

　　居然是沈洛。

　　11

　　「空手来的，十分抱歉。」

　　「没事，不差你那点慰问品。」

　　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笑得像个妖孽：「赵小姐，你丈夫呢？」

　　我自顾自地看书，无视了他的话。

　　「赵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早上，他的白月光出现了先兆流产的迹象。」沈洛饶有兴味地说，「她想让我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