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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我们情报科,但谁也不清楚他真正的底细,你才是根正苗红的革命党人。
后来萧泓羽才知道,周景林是段祺瑞政府派出去的留学生,本来留学的是美国,最后被同学蛊惑到苏联,回国也不过半年,其实他才是中辰贸易洋务公司的实际掌舵人,赚的是香港和新加坡富商的生意。但他实际身份,谁也不知道。
周景林望着越过他走向汽车的萧泓羽,他用大拇指擦了一下嘴角,兀自笑了,一个人就算名字变了,性别变了,但性格不会变。
其实,周景林曾在五年前见过萧泓羽,留学期间有一次回家探亲,段祺瑞旗下一个军政高官举办了一场舞会,萧泓羽陪表姐一起来参加,她静若处子,那时候她穿着定制的旗袍,是到膝盖的短旗袍,没有滚边,素色的。
饱满的额头,端正的鼻子,细白的牙齿,弯弯的细眉,明亮的眼睛,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她通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是那么迷人。
坐在大厅里独饮清茶,他曾请她跳舞,她似笑非笑低头致歉说不舒服,不愿与人共舞,还望海涵。
纸醉金迷的场所里,男人都喜欢风情万种的女人,谁都不会搭理一个清汤寡水的小女孩。
在舞会上,那些姨太太与军眷们,在挂着水晶吊灯的大厅里刺耳地欢笑、跳舞、喝酒,在黑暗中与那些年轻的美国军官寻欢作乐,有时在他们的床上,有时就在敞篷的吉普车里或哪面墙下。然后,带着他们的精油、玻璃丝袜与巧克力,在夜色中被送回寂静的城里。
那晚宴会达到高潮,突然,夜空中,空袭警报在刺耳地响,飞机的轰鸣由远而近,爆炸声响起来了,地动山摇,街面上火光冲天,舞场一片混乱。
停电后的大街上一片漆黑,早已跑得空无一人。但有些街面铺子和少许公馆被炸得支离破碎,据说伤了百余人。
当时国民政府施压,跟日本讨要说法,日军以夜间演练为由,搪塞过去,各党派军阀都为了保存自己实力,不愿与日本军进行正面交涉。
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底下革命党人为国为民开展一次次刺探情报和秘密杀人活动。
周景林没来得及跑,是因为他刚好在二楼与一位小姐颠鸾倒凤,慌乱中穿上衣服,急匆匆下楼,正好看到萧泓羽像根木头那样站在舞厅中央,纹丝不动。
“小姐,吓傻了,跑不动了?”他急匆匆下楼,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她。
“日本飞机还不敢明目张胆轰炸当今军阀政府,跑出去才最危险。”她仰起头看到旋转楼梯下正在穿西装的他道。
萧泓羽说出这句话时候,眼睛都没看他一下,好一个冷静自持的女子。 后来周景林找过她,派人各处打听,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查无此人。当时每天都有人莫名消失,或许她早已不在人世,他想。
直到上次,纪先生给他寄来一个信封,里面全是女孩的照片,让他挑一个助理,他一眼看中了萧泓羽,就是她,眼神果断决绝,好像在看你,又好像不是看你,对,她改名字了,怪不得找不到她。
她以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