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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老屋的瞬间，我就感到一阵压抑。老屋陈设未变，却显得格外冷清，抬头第一眼便看到墙上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

灯笼格外精致，红纸上用毛笔书写着我的名字：「陈然」。两个大字，字迹遒劲有力，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感觉。灯笼上系着红线，下面点着一根蜡烛，火光微微跳动。

「这是怎么回事？」我皱眉自语，伸手想拿灯笼。

「别碰！」

继母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回头看向她。她满脸紧张，手里端着饭碗，碗中的汤水都洒在了地上。

「这盏灯笼是……什么意思？」我问。

继母慌张地摆手：「别问，别碰！这是你的灯笼，是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我语气变冷，「谁挂的？」

继母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只说了一句：「规矩选中的人，就得点灯送魂。」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规矩？为什么是我？」

继母没有回答，摆上饭菜便转身离开。气氛中满是说不出的古怪。

吃完饭，我站在门口，看着远处层叠的青瓦老屋和被浓雾笼罩的小道，再过几天，小镇会挂满红灯笼，就是名副其实的灯笼镇了。

不由得暗生感慨：有将近二十年没在老家过春节了，都忘了小镇挂满灯笼的样子了。

小时候，母亲拼尽全力将我送出村外读书，临终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离开这里，才有活路。」

母亲早逝，父亲再婚，我就很少回家。去年，父亲也离世了。继母通知我的时候，父亲已经下葬，留下了一纸遗嘱——希望我在今年春节回村，完成「送魂灯」的祭祀。

我对「送魂灯」这个习俗几乎一无所知，只记得小时候听过几句老人们的低声谈论：每年的送魂灯祭祀，能保灯笼镇一年平安。

其他细节，则是离开村子的代价——渐渐遗忘。

第二天，我在村里四处打听这个规矩，但是大家都对我格外冷漠。无论是挑水的老人，还是路边闲聊的妇人，看到我都会立刻住嘴，低头走开。

「送魂灯的规矩选中我是什么意思？」我拦住一个老人问道。

老人看了一眼我，又瞥了眼不远处的村长，低声说：「送魂灯每年选人点灯，规矩不能破……小伙子，你赶紧回去吧，别多问。」

「我就是要问清楚。」我的语气更硬了，「为什么选中我？」

老人抿了抿嘴唇，最终甩下一句：「灯笼选中了你，那就是命。」

「什么命？」我瞬间怒气上涌，但对方却不再多说，径直离开。

那天夜里，我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只好盯着床头的遗书出神。窗外刮起山风，吹得窗框吱呀作响。迷迷糊糊中，正打算合眼，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低语声：

「逃不掉的……」

我猛然睁开眼，耳边的声音却消失了。起身推开窗户，发现堂屋的灯笼莫名被点燃了，火光在黑夜中忽明忽暗，仿佛在注视着我。

「是谁点的？」我抓起衣服走向堂屋。

推开门的瞬间，灯笼的火焰突然熄灭，堂屋内漆黑一片，只剩一股若有若无的焦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