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带着哭腔，却抵不过两个人的力量。
唯一的挂念被他们抢走，林娴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苍白的辩驳。
“不是我。”
她好希望傅宴玉能信她一次。
就一次。
第八章
可他没有。
傅宴玉脚步一顿，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刺骨。
“你脚底的骨灰，是助理捆住你的脚，让你踩上去的吗？”
沈灵拉了拉傅宴玉。
“姐姐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吧？毕竟她身体不好。”
傅宴玉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完，抱着骨灰转身就走。
“活该你是个瞎子。”
林娴想起曾经，在自己看不见的日日夜夜，他们二人当着自己的面亲热的情景。
“你不就是欺负我是个瞎子吗？”
傅宴玉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林娴声音极轻。
“离婚吧，我带着女儿的骨灰净身出户。”
傅宴玉嘲讽地看着她。
“不可能。你一个瞎子，离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这一次，林娴没有期待他会给出答案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定会走的。
林娴没想到会这样巧。
农历与阳历并不相同，在女儿忌日这一天。
同时也是傅宴玉要‘出差’的那天。
很显然，傅宴玉也发现了这一点。
一边是女儿的忌日，一边是老早答应好的沈灵。
沈灵看着傅宴玉，装模作样地撒娇。
“傅总快收拾东西吧，客户明天还等着签合同呢。”
林娴静静跪在女儿的牌位前，声音极轻。
“明天是女儿的忌日，你确定要走吗？”
傅宴玉没有说话，沈灵在临走前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祭日当天。
临近新年，喜庆的音乐和鞭炮声越发频繁。
林娴跪在女儿的牌位前。
静静等待着傅宴玉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林娴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为了沈灵，他连女儿都不要了。
听到卧室的动静，林娴缓缓起身，走到门外。
房间门并没有关紧，透过缝隙，看到床上交叠纠缠的二人。
压抑的声音逐渐传来。
林娴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承认，沈灵成功了。
林娴这辈子都不会再要傅宴玉了。
想到女儿生前很黏他，不想女儿伤心。
林娴哑着嗓子出声打断。
“傅宴玉。”
傅宴玉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推开沈灵，披上衣服。
说话时，声音还带着情欲后的沙哑。
“我睡过头了，马上来。”
而沈灵，却直接打开了门，从房间里拿出各种奢侈品包包、顶级珠宝以及一沓开房记录。
傅宴玉看着她的举动，眼神里满是宠溺。
用口型对沈灵说。
“你弄这些做什么，她一个瞎子又看不见。”
林娴的心已经死了。
现在的她只想带着女儿的骨灰，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女儿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傅宴玉出来。
二人给女儿上完香。
林娴便回到自己的卧室。
一句话没说，利落地将行李装好，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桌上。
带着女儿的骨灰，转身离开生活五年的家。
教授知道她眼睛现在刚刚恢复，贴心地派了助理过来接她。
风雪之中，鞭炮声不绝于耳。
到处都是在团圆的家人，庆祝新年的到来。
而林娴，也将就此奔赴属于她的新生。
哪怕风雪依旧，也绝不回头。
第九章
车子行驶在路上，林娴抱着骨灰，突然出声。
“去找老邢。”
助理愣了一下，调转方向开往警察局。
她想临走前，再替女儿争取一下。
哪怕希望渺茫。
可万一能成功呢？
再次见到老邢，二人约在咖啡厅。
相比五年前，他沧桑了不少。
助理扶着林娴，走进来。
老邢笑道：“你的眼睛好了？恭喜啊。新年新气象，今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林娴一愣，下意识以为是教授告诉他的，又觉得不太可能。
“你怎么知道的？”
老邢微微一笑。
“感觉不一样。”
看到老邢，林娴蓦然想起了傅宴玉。
五年未见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
朝夕相处的傅宴玉，却至今都以为她还是个瞎子。
二人聊了很久。
可最终得出来的结论却还是，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林娴苦笑着点了点头，但也还在意料之中。
看出她情绪不高，老邢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对了，你跟傅宴玉怎么样了？我这些年可没少听你们的消息。说实话，见过那么多遭遇不幸，而最终分道扬镳的夫妻。像你们这样，既没有孩子，却依旧恩爱的，真不多见。”
老邢以为，这样说，她至少能从失去女儿的伤痛之中转移出来。
可林娴只是垂眸沉默着，不想再被他看出任何情绪。
从前二人的确很好。
傅宴玉不管多忙，都会来研究所接她回家。
所有人都羡慕林娴，能找到傅宴玉这样的丈夫。
在听说二人认识将近二十年时，眼底都会流露出深深的向往和羡慕。
那时的他们，被称之为漠城的神仙眷侣。
后来有了女儿。
她以为，她也有家了。
林娴发誓，一定要将自己缺失的全部弥补给女儿。
可一场大火，让所有的幸福付之一炬。
林娴从不怨抛弃她的父母，她只恨当初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恨老天爷为什么让她短暂的得到幸福，又匆匆失去。
林娴想了很多很多。
自己的前半生、女儿、傅宴玉。
想那个在女儿忌日当天，还在跟沈灵滚床单的傅宴玉。
想那个说“早知道你这样，当初你被霸凌，我就不该救你”的傅宴玉。
或许二人早就回不去了。
见她不搭话，老邢试探道：“这么多年了，你们就没有再要一个的打算？”
林娴再也忍不住了。
再要一个？
再也不会有了。
如今的她即将出国。
而傅宴玉，也要和沈灵一起旅游。
林娴不想被看出那么不堪的一面，抿了口苦涩的咖啡，笑了笑。
“再说吧。”
老邢沉默了，眼神有些复杂，看了眼时间找借口离开。
林娴转身想走，却看见沈灵站在身后。
助理察觉到她眼底的恶意，立马挡在林娴身前。
而沈灵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带着恶意与嘲弄。
“就知道你走了也不安生，看到我很意外吗？不想知道真相吗？”
林娴沉默了。
当初火灾的真相，她做梦都想知道。
沈灵坐在老邢的位置上，挑衅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在你失明的这五年里，任何你不方便出席的场合，都是我陪在他身边。
老邢口中听到的傅太太，其实是我哦，姐姐。
那些你有的，我有；那些你没有的，只要我一句话，傅哥哥就会双手捧到我面前，任我挑选。”
林娴看着她，耐着性子任由她挑衅。
只要能知道真相，就算让她下跪都行。
见她没什么反应，沈灵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一有什么事，就露出这副委屈的模样。该不会以为傅哥哥还在那里等着你吧？”
第十章
林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她早就知道沈灵会说些什么。
或许曾经还会难过，毕竟没有发生意外之前，傅宴玉不管去哪里应酬，都会带上自己。
她也是从那个时候，认识的傅宴玉工作上的人。
可自从她失明之后，早就做好了傅宴玉身边会有其他人的准备。
只不过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沈灵。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揽着女人走过来。
看到沈灵，顿时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原来是沈助理啊，好久不见，这不快过年了吗？您看您和傅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着东西去拜访一下，我们顺道谈谈傅氏集团供货商的问题。”
沈灵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工作上的人，挑衅地看了林娴一眼。
一旁的男人，这才看到面色苍白的林娴。
“这位是....”
林娴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可事实摆在眼前，还是让人越发难堪。
沈灵摆了摆手。
“她啊，一个瞎子罢了。”
生意场上的，都是人精。
男人只是看了沈灵的态度，便断定林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甚至为了讨好沈灵，开始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
助理看不下去，梗着脖子维护林娴。
“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我们林教授是傅总的正牌太太！”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不确定。
“哦？那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毕竟傅宴玉几乎所有场合，带的都是沈灵。
大家也理所当然认为，沈灵才是傅总身边最亲密的人。
林娴拉了她一下，对二人摇了摇头。
“不，沈助理说的对，我不过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瞎子罢了。”
毕竟都快离婚了。
确实无关紧要。
更何况为了得知女儿死亡的真相，她现在还不能激怒沈灵。
林娴说完，看向沈灵。
“你满意了吗？”
沈灵点了点头，凑近她耳边。
林娴屏气凝神，袖子中的手，紧紧攥着录音的手机。
“你的女儿啊，当然是死于意外啊。”
说完，拉开距离。
抬手看了眼限量名表。
“时间到了，我就先跟傅哥哥去旅游了。希望下次回到家，不要在家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