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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噩梦般的清晨。
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夜色的阴霾,林家大宅却已被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往日的宁静。睡梦中的林婉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还没等她来得及唤丫鬟进来,房门便被粗暴地撞开,一群身着官服、表情冷峻的官兵鱼贯而入。
为首的军官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林婉儿惊恐的脸上,冷冷开口:“你可是林府大小姐林婉儿?”
林婉儿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颤声答道:“正是。不知官爷大清早闯入民宅,所为何事?”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林家虽非皇亲国戚,但也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官宦世家,平日里与人为善,怎会突然招来这等无礼的闯入。
军官冷哼一声:“你林家勾结逆党,意图谋反,今圣上震怒,下令抄家问罪,女眷流放,你乖乖跟我们走吧。”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林婉儿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官兵,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爹爹怎会谋反……”
然而,官兵们可不会听她的辩解,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床上拉起,推搡着往屋外走去。一路上,林婉儿看到家中一片混乱,仆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珍贵的字画、瓷器被随意丢弃在地,摔得粉碎。曾经那个温馨雅致、充满欢声笑语的家,此刻仿佛人间炼狱。
来到前院,林婉儿看到父亲和兄长们被铁链锁着,衣衫凌乱,满面尘土。父亲眼中满是悲愤与无奈,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只能无力地叮嘱:“婉儿,活下去……”
林婉儿泪如雨下,想要扑向父亲,却被官兵死死拦住。她眼睁睁地看着家人被一个个押走,心如刀绞。
没了家族的庇护,林婉儿从云端跌入了泥沼。她被编入了一支逃荒的队伍,与其他流放的犯人、难民一起,向着未知的远方前行。身上的绫罗绸缎早已换成了粗糙破旧的麻衣,娇嫩的双脚磨出了一个又一个血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烈日高悬,烤得大地发烫,队伍在荒芜的官道上艰难地挪动着。林婉儿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喉咙干渴得冒烟,双腿也似有千斤重。身边不时有人体力不支倒下,却无人理会,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平日里只知琴棋书画、赏花游园,从未学过一点生存技能。如今,面对这残酷的逃荒之路,她是如此的无助与脆弱。
就在林婉儿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到了她面前,手心里握着一块硬邦邦的干粮。
“姐姐,你吃点吧。”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林婉儿抬起头,看到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她面前。男孩衣衫褴褛,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沾满了灰尘,但一双眼睛却透着机灵劲儿。
“你是……”林婉儿虚弱地开口。
“我叫虎娃,姐姐你快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