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给气病了。
大过年的小区人那么多,还不知道有多少风言风语传出来。
我也不敢提起吴江,这好歹是他叫了十几年的爸妈,太让人失望了。
曾经的他不是这样的,也许人是真的会变的。
这几天还不够看清吗?
“到底怎么回事?”爸爸把我叫到门外轻声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吴江出轨了,还有了一个三岁的儿子,我已经打算离婚了,工作也会调动,我会处理好的。”
我语气平静,好像这些都不能带给我一点儿伤害。
“离婚也好,你妈那边,你别自责,医生不都说了没事,治疗得很及时,慢慢会恢复的。”
都到了这时候了爸爸还轻声细语地安慰我。
忍了许久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我真的很害怕,怕因为我,妈妈出什么意外。
“文词,妈没事吧,我特意带了鸽子汤,给妈补补。”
吴江一手捧黄玫瑰,一手提着一篮子水果还一个保温桶,担心的表情不像假的。
他好像忘了几个小时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又是多么无情了。
爸爸看他一眼径直回了病房。
吴江好似感受不到我们对他的不满一样,厚着脸皮凑到我面前:“文词,你最喜欢的黄玫瑰,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再也维持不了以往的平静:“原谅?你说得好轻巧啊,那是我妈,她差点没了!”
我什么都可以忍,他出轨我伤心我忍了。
他在兄弟面前口无遮拦我也可以当做没听到,都是一群不相干的人罢了。
甚至云朵一次又一次在我身上做小动作挑衅我,我也可以当做没发生,毕竟没有对我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她喜欢吴江,为了两人的儿子想要让我们夫妻感情破裂趁机上位也能理解。
但爸妈是我最后的底线。
10
“既然你来了,正好也省得我再回去了,签了吧,我的东西我带走,多余的财产我也不要,好聚好散吧。”
离婚协议书我签好了一直带在身上。
吴江脸色很难看,他好像这时候才意识到我想要离婚是认真的。
以前我们吵架我不是没有口不择言拿离婚威胁过,但总是被他三言两语哄好。
日子久了他可能就觉得我是真的离不开他。
可在这个世界上哪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呢?
“文词,我真的错了,我错得离谱,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我是真的爱你。”
我无奈一笑:“我爱你三个字,我都听腻了,是不是说的次数多了你就当真了,真的爱是说不出口的。”
“就算是真的,你这样的爱,我也要不起。”
他固执地认为我就是在跟他置气,一味地跟我道歉。
“文词,你放心我已经把他们都送走了,那个家你不想回没关系我们搬家,这次把爸妈也接过去一起住。”
“我给他们找最好的医生。”
我无所谓地笑笑:“随你吧。”
随手把手里的玫瑰花扔进垃圾桶。
说来他第一次送我花,跟我求婚送的都是黄玫瑰。
如今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我帮我妈办了转院,干净利落地带着爸妈一起离开了这个城市。
离婚,吴江同意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夫妻分居超过两年,法院会判决的。
窗外的风景呼啸而过,我的内心无比的平静。
曾经的心如刀绞如今想来像是一个梦。
那些委曲求全遥远的像是上辈子。
爸爸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回以一笑。
妈妈躺在救护车里睡得很沉,纠结多日的眉心终于舒展了。
这样也好,一切要重新开始了。
手机叮咚响起。
同事:【宋医生,你离职没告诉你老公吗?他都找到医院来了,你放心我可什么都没说。】
杨大律师:【离婚协议书和财产分割已经给吴江送去了,他没收,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说我狼子野心,文医生你可要补偿我啊。】
我无奈摇摇头:【辛苦了,回头请你吃饭。】
在医院吴江走后,我接到了云朵的电话。
她阴阳怪气地放狠话:“宋文词,你不要得意,我虽然离开了,但是元元还在,他身上流的是我和吴江的血,是我们之间永远扯不断的纽带。”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那些视频你应该看到了吧,类似的我手里还有很多,他亲口说过爱的人是我。”
“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你等着,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不过是一个看不清现实的女人罢了,跟她比起来,我反倒要庆幸我及时抽身。
吴江总是这样,做任何事都给自己留余地。
“祝你心想事成。”
最好跟吴江锁死,省得祸害其他人。
放下也不是那么难,我也可以心平气和地祝福他们了。
挂断电话立马把云朵、吴江和前婆婆的手机号拉黑。
手机卡推出来用力掰断。
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11
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教育的谎话连篇,眼泪说来就来。
因为愧疚我特意找人问过,那个叫元元的孩子自从出生起就被云朵困在家里,三岁了还没上幼儿园。
头摔破是真的,但是也没那么严重,什么破了很大的洞,流了很多的血。
“雪那么厚,他就是摔倒磕破了点皮,他妈紧张兮兮地给他缠了好几层纱布,你婆婆,不对,老太婆哭天抹泪地找到物业说人不及时清理积雪。”
“真是瞎了眼,没想到吴江居然是那样的人,天下好男人多的是,阿姨给你介绍一个?”
小区住户很热心,我只能打着哈哈落荒而逃。
我入职了新医院,科室没变。
妈妈经过治疗恢复得很好。
我可以放心地把精力投入工作中,甚至有了再读一个博士学位的打算。
“下一位,顾客行?”
爽朗的女声应声:“是是是。”
我笑着摇摇头:“这是男科,妇科在三楼。”
贵妇人一边应声:“没错,我是带我儿子来的。”
一边扭头气势汹汹地拽进来一个身高一米九的男子。
“害什么羞,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习惯。”
顾客行挣扎着想离开:“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没病,我只是不想结婚。”
“再说了,哪有找女医生看男科的,你别闹了,我还有会呢。”
我尴尬地站起来打断:“那个,其他医生都不在,如果不急可以明天再来。”
贵妇人死拉着他不放手,强硬把他按在椅子上,抱歉地笑笑:“不用,就今天,我相信你。”
“砰”门关上了,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拿出我专业的态度:“哪里不舒服?”
顾客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身上精英人士的成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没病!”
我了然地点点头。
这种情况我见过很多,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面不改色地承认自己有问题,讳疾忌医成了常态。
“是提不起兴趣、时间太短、还是?”
顾客行恼羞成怒大吼:“我都说了我没病,是我妈非要逼我来的,我只是没遇到心动的女生,不是喜欢男的,也没有隐疾!”
毫不夸张地说,他的头发瞬间根根竖起,耳朵通红,整个人像要被烤熟了似的恨不得拔腿就跑。
从上班的第一天,我的口罩一直牢牢地焊死在我的脸上,今天我很庆幸我没有因为闷热摘下它,否则我勾起的嘴角一定会让他更羞耻。
我站起来,主动那扇被他妈妈牢牢把住的门,轻声细语地替他解释清楚。
贵妇人一脸不信:“你别听他扯,今天一定要把他从里到外检查一遍才行,我只信数据!”
我愕然地抬头看着他,心里嘀咕,这人以前是说了多少谎啊,在家人面前信誉度这么低。
“有病就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了老子治病你们赔得起吗?”
王建满脸络腮胡,身高一米九,肌肉结实,站在那里小山一样,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这是他第三次来医院了。
他是真的没病,却总是挑着我上班的时候挂号,让我给他检查。
作为医生我不能拒绝,却烦不胜烦。
王建暧昧地笑着:“宋医生,我又来了,您再给我看看。”
12
我攥紧拳头的手藏在口袋里,强忍着不破口大骂:“王先生,我说了您没病,没必要花冤枉钱一次次挂号。”
王建黏腻的眼神在我身上游移:“宋医生,可我就是难受,特别是想到你,总是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
“您不想在医院给我治病也没关系,去我家,你不是离婚了吗,男未婚女未嫁的,就当我追求你了,我还是头婚呢,清清白白的,你不吃亏。”
他的声音很大,四周等候的病患都被他吸引过来。
看热闹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
令人难堪。
我的心里还有一丝惊恐:“他怎么知道我结过婚又离了。”
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