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调查,发现她们身上的赌债都一次性还清。
就又审问她们是怎么回事。
这几人瞒不住了,就说了实话。
她们几个宫女,平日里没事就偷偷去赌钱,结果,欠上了赌债。
借给她们钱的人正是那个嬷嬷。
嬷嬷不是白借钱给她们,是要还利息的。
她们捡到玉佩后,就拿给嬷嬷抵了债。
据说李公公听了后,气的直拍桌子。
6
宫规明令禁止宫人赌钱和放贷。
没想到这几人一次全都犯了。
李公公气的让慎刑司对她们用刑,把这件事彻查清楚,到底都有谁设立了赌局,都有哪些人参与。
一时间,宫里面人人自危,不少宫人被抓了进去。
每天,慎刑司里的惨叫声都不绝于耳,路过的人听的心惊胆寒,怕被人胡乱攀咬,也被抓紧去。
至于是谁偷了玉佩,那几人刚开始一口咬定是捡的,但没有人相信她们的说辞。
经过一顿酷刑之后,她们实在是熬不住,便屈打成招,承认自己趁着没人偷出来的。
李公公见她们认了罪,玉佩也完好无损被找了回来,便将她们连同那个嬷嬷一起处死了。
这一次牵连的人很多,不少以前欺负我的人,要么死,要么残,最不济是被罚了钱财。
总之,经过这么一折腾,宫人确实比以前安分许多。
虽然少了很多人,但没过几天就会又有新的人补上。
毕竟,这世道,什么时候都有人来干活儿不是。
一天傍晚,盛王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
我将要用的灯油换上后,便请了安退下,快要走到门口时,就听到盛王好听的声音。
“本王的玉佩可还好用?”
我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强装镇定。
“殿,殿下何意?奴,奴婢听不明白,还请殿下明示。”
盛王放下书,单手托着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那日不是你把本王的玉佩拾了去,怎么不明白了?”
那日盛王从上书房回来,玉佩不慎从腰间滑落。
我捡到后本想交上去,但看到左右无人,便将玉佩藏了起来。
后来,我把玉佩放到那几个宫女的必经之路上,故意让她们捡去。
原来那日,盛王殿下看到我藏起了玉佩,可为什么一直不揭穿我呢?
7
盛王像是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笑着说,
“本王不拆穿你,是觉得有趣和好奇。”
“想看你到底会怎样处置它。”
“本以为你会换成银钱,没想到却用来报复。”
“还把本王的寝宫搞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
“你说,本王该怎么罚你?”
一听盛王如此说,我虽然害怕,但却觉得他不会罚我。
如果他想处罚我,我如今早就成了慎刑司里的怨鬼。
我跪伏在地,身体依旧害怕的发着抖,声音颤抖的说,
“殿下既已知情,奴婢愿意受罚,可如今慎刑司已经查明是那几人盗窃,又没有他人能证实是奴婢所为,恐怕不会服众。”
我这么说,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反正又没有第三个人能证实是我干的。
那几个人也死在了慎刑司,人证物证都没有,更何况都过去了那么久,也没有人会刻意记得我去过哪里。
他即使是王爷,也不能无凭无据的冤枉人。
盛王没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我,可那眼神像是把锐利的尖刀,会随时收割我的性命。
气氛愈加安静无声,我心里愈加害怕,刚刚只顾着为自己开脱,却忘了他是王爷,是皇子,是可以随时要我命的人。
他可以不因为这件事,也可以因为别的事,哪怕是茶水烫了,墨汁没有磨好等这种小事。
他都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我。
我更加害怕,不由得我想起了血肉模糊的香儿,她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被乱棍打死。
我呢?我还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隐蔽小心,却不知,一切都在盛王的掌控之中。
8
我脑袋里胡思乱想,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惊,赶紧回答,
“奴婢叫樱丹”
这时,一个有些年纪的公公推门走了进来。
盛王把我交给他后,便不再看我,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来人让我称他为马公公后,就不再与我说话。
我心情忐忑的跟在他身边,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
这时天已经黑了,在一处我从未来过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里是皇宫里什么地方,就感到脖颈处一疼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在一处幽暗的房间里。
身旁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有女,全都神色慌张的挤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走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
他让人给我们一人一只白兔,说谁若是在半个时辰里,把手里的白兔杀死,就可以得到饭食。
我已经饿坏了,可面对可爱无辜的生命,我有些犹豫,但为了活下去,我还是把它摔死在了地上。
男人很满意,微笑着递给我两个馒头。
我也顾不得他骇人的面貌,一把抢过来就开始大口咀嚼。
那些孩子也都饿的饥肠辘辘,见我如此,都不自觉咽起口水。
紧接着,不少孩子把兔子摔死后,去领馒头吃。
有些孩子不忍心,始终抱着兔子挨饿。
可有些孩子明明已经照做,却还是领不到馒头。
刀疤男对身边的几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几人表面无表情的拔出长刀,将没领馒头的孩子全都砍死。
他们动作很快,那些孩子还来不及喊一声,就全死了。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恐惧裹满了全身。
9
那一晚,包括我在内,一共留下来20个孩子。
自那以后的接下来三年,我们这20人每天都被训练,训练的内容都跟杀人有关。
这期间,会有很多凶险的试炼,通不过的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到最后,原先的那些孩子,只剩下了11人。
我虽也活了下来,可心境早已不是一个孩子。
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只会杀人的刀,身上没有半点人气。
唯一让我感到有一丝温暖的,是一个叫赵青山的男孩子。
他比我大4岁,是一个阳光开朗的人,虽没有太子英俊,却是俊郎温暖的人。
有好几次我坚持不住了,都是他帮我撑了过去。
渐渐的,我同他越走越近,形影不离。
青山哥经常跟我说,他想去军营当兵,以后当大将军光宗耀祖。
到时候,把我接到将军府跟他过好日子,不让我杀人,也不让我受苦。
我每次听他说完,心里都暖暖的,充满着希望,幻想着跟他一起过崭新的生活。
最后的一次试炼,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没日没夜的照顾他,甚至为了他去药房偷上等的伤药。
我身形灵活,心思细腻,做事干净利落,并没有被人抓到。
可即使这样,他也差一些没有挨过来。
分别的日子总是来的那么突然。
他的伤刚好,马公公的马车就来接我回宫。
临行前,他跑来见我,把一只桃木雕的小兔子送给了我。
我记得,这是他每日雕刻的东西,原来是送我的。
我不擅长女红,没有女儿家的东西送他,就把自己试炼赢来的护心镜送给了他,保他平安,祝他以后成了大将军来接我走。
青山哥红着眼眶接过东西,看我上了马车。
我也红着眼眶坐在马车上,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
10
盛王如今在京都有了自己的府宅。
我随着马公公来到跟前行礼。
盛王一如我离开前一样,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比从前更加俊美,个子长高了很多,身形也变得高大起来。
我同离开前一样,跪伏在地,听候差遣。
“这是本王贴身侍女的腰牌,以后,你不必做其他事务,专供本王差遣。”
我接了腰牌,刚想行礼,却被盛王一把托住手臂。
我低垂着眼眸,不敢也不能直视自己的主子。
盛王用手端起我的下巴,左右端详,
“樱丹确实比以前张开了不少,容貌着实秀丽,怪不得有人送你定情信物。”
我只收到过青山送的东西,又从小深知宫女不得与侍卫厮混的规矩。
听盛王如此说,心里难免有些惶恐不安,压着心中的恐惧,语气平稳的说,
“这并不是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