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般人儿行走在长安街上，又能迷倒万千少女。

他一进来，没想到就轻轻掐住了我的脖颈，迫使我不得不看向他。

“好玩吗？要不要再晕一次试试？”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身上阳气的香味萦绕在我鼻尖，里面含的意思令人捉摸不清。

这是在怪我不珍惜自己身体么？

不知如何作答，我只能歪过头，选择不去看他的眼睛，窝在被子里装鹌鹑状。

江霖似乎是不满意我的逃避，单手把我盖着身子的锦被掀开，没想到刚打开就像想起什么，触电一般把被子极速丢回我怀里。我不懂他这是闹哪出，转过头望向他。靠的近了，才见他眼底藏着些许疲惫。

“算了，你自己想吧。”

然后就这样把我丢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收拾好出了门，深深地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不愧是费了全部功力，解开封印后，我终于可以随意活动了。这是一个漂亮幽静的院子，从格局来，应该看是个人迹罕至的偏院。他应该不太想让旁人知道我的存在。

这也刚好合了我的心意，瓶妖需要安静一点的地方才能修炼，而我刚好是个露水瓶妖，就喜欢在僻静之处汲取清晨和傍晚的凝露，这对我恢复功力大有裨益。

我在院子里转了转，便来了两个丫鬟和几个小厮，给我送来了衣食住行所需的必备物件。

“世子吩咐了，您就在这安心住着。他有空就来看您。”

我点点头，坐在院子里喝茶。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那人也没来过。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其他时间我就一个人呆在这个院子里。有时候逗鸟，有时候浇花，大多数时候守着我的宝贝瓶子发呆。其实我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师傅走后的几千年我都这样过来的。

妖族是被这世间大部分的人类所忌惮的存在，我都没见过什么其他妖，更别提当朋友。对这世界仅有的认知，都来源于小时候的几年，师傅带我出去玩。我记得有年冬天，我躲在瓶子里打盹，师傅一大早就把我叫醒，跟我说今天是人类的大节日，带我出去见见世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热闹繁华的市集，到处都是灯笼和欢声笑语。

我问师傅，天上也这般好玩么？

师傅意外地愣神了，过了一会儿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脑袋说她也不知道，一心升仙的妖不在乎这些。

我觉得师傅说的很对，人的事跟我们妖有什么关系呢？我要做的不过是努力跟师傅一直在一起罢了。

“但是人都坏，思思不要相信人类哦。不然就会像师傅这样……”

师傅银色的长发肆意的飘在风中，美得惊心动魄。

我看了看自己黑色的头发。

比起师傅，我好像一个人类。

5

江霖常常打发人来给我送东西。

有精致的头面饰品，也有哄小孩子的吃食玩具。丝鸢、拨浪鼓、纸风车之类的东西把我的房间空地堆得满满的。托他的福，我就算不出门，也能知道现在外头都在流行什么、讲究什么。有次还拿了整整一箱话本来，估计他也怕我寂寞吧。

我好奇，他也明明挺关心我，为什么却一直不来见我。难道人类都这么忙么？

送东西的下人估计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每次态度也是十分恭敬的。除了替江霖传话，他们也不会跟我多说什么。日子过得很快，瓶外的四季分明，天已经入了冬，到底等太久也不是个事，我决定下一次江霖来的时候，我就要跟他定约。

下雪那天我正在封坛子，这是我起了个大早采到的初雪，最为干净，准备在地下放着等来年开春泡茶最好喝。忽然来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厮，叫我跟他走一趟。虽然这人长得肯定不如江霖，但通身气派也不像之前给我送饭的那几个。

“你是谁？”

我带了些警惕。

“在下是隐南仙人的弟子。我们仙人知道姑娘爱喝茶，特请您过去一品上等的九曲红梅。”

隐南仙人？好像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号。尚未飞升便自称仙人的，师傅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