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发出咕噜声。
强烈的饥饿感让我无法抑制地吞咽着口水。
“一个月不见,倒是学会装可怜博同情了。”
“我看你这争风吃醋的臭毛病是永远都改不了了!”
沈念瑜说着,将吃剩的面包袋子狠狠地扔向我的脸。
残渣四溅,落在我的身上。
然而,这对我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屈辱,远不及我所经历过的万分之一。
我顾不上那么多,跪在车里,像发了疯一样把掉在脚边的面包捡起来往嘴里塞。
唐泽然故作惊讶。
“谈恩祈你在干什么?你居然捡地上的东西吃?”
沈念瑜把车停在路边,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谈恩祈,泽然又不是没给你准备吃的,你再这样装腔作势,就给我滚下车去!别在这里让人看着碍眼!”
我凝视着沈念瑜,手中紧握着那一个面包,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无法理解,当一个人饿到极限时,会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卑微到下跪磕头,会为了一口清澈的水忍受头破血流的痛苦。
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时,爱与不爱,那些曾经以为至关重要的情感,都变得微不足道。
十二年的深情厚意,在此刻,竟然比不上手中这点微不足道的面包所带来的片刻慰藉。
2.
抵达沈家后,沈念瑜立刻皱着眉让人清洗车辆,同时瞥了我一眼,示意我先将自己整理干净再入内。
步入浴室的那一刻,我才惊觉手指上仍套着那枚象征我们婚姻的钻戒,却已被斑驳的血迹与尘埃掩盖了原有的璀璨。
在我生命垂危,饥饿难耐之时,这枚戒指的价值甚至换不来一个充饥的馒头。
沐浴更衣后,我被引领至客厅,原以为沈念瑜会为我举办一场盛大的归家宴,却因唐泽然的一番话,仅由保姆端来一碗白米粥。
清汤寡水,犹如残羹剩饭,若是以前,我绝不会让它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但此刻,我如同失去了味觉,只顾着狼吞虎咽,直至盘中无一物残留。
抬头间,沈念瑜已站在我面前搀扶着沈老太太,唐泽然站在她身边,一家人和睦融融,唯独对我这位不速之客投以鄙夷的目光。
沈老太太率先发话:“谈恩祈,瞧瞧你现在的模样。”
我捧着空空如也、尚有余温的碗,思绪飘回往昔,那时他们一直开玩笑说将来我是要娶沈念瑜的,而我也一直以为沈念瑜未来会是我的谈太太。
直至生死边缘,我才恍然醒悟,自己竟是如此渺小,生死荣辱皆系于沈念瑜的一念之间。
她心情顺遂时,对我甜言蜜语将我抛向云端。
心情不好,便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老太太将一份文件置于我面前,言辞冷硬:“我知你深爱念瑜多年,也知道你们新婚燕尔,但这件事是你的问题,念瑜的丈夫,不能有一点瑕疵。”
“离婚后,你可以依旧住在这里,我会把你当作亲生儿子,经济上也不会亏待你。”
短短一月,那些曾将我捧在手心的人,态度骤变。
所有人都认定是我的错,是我让沈念瑜身处险境,让唐泽然险些受伤。
却无人提及这场蜜月旅行是沈念瑜一手策划,无人责备他们弃我而去,更无人关心我这一个月是如何艰难度过的。
我试图开口解释,但面对沈念瑜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心里不由得打起怵来。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勉强伸出手,想要触及桌上的文件,却被沈念瑜抢先一步。
她的手高高举起,我几乎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身体蜷缩成一团,恐惧地低呼:“别打我!”
“谈恩祈……”
我缓缓睁开眼帘,迎上了沈念瑜略显惊讶的眼神。
她手中紧握着那份文件,语气平静而冷淡:“我不想离婚。”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