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之上,她理应敬你一杯酒。只是你方小月,不能饮酒,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吧”
娘亲反问道:“我能不能喝,是我的事,她能不能跪,是侯爷的事。况且侯爷说是为我好,若真是为我好,为何会在我生产之日,跟我提起纳妾之事?”
从前的爹爹,只爱娘亲一人。
如今,就连我这个做女儿的也觉得心寒。
且那孟春娘,在爹爹面前总是装作柔柔弱弱的样子。
背地里,我却见过好几回她为了点小事打骂府中下人。
只是因为娘亲近来身子不好,爹爹又极其宠爱春娘,所以谁都不敢说。
纳妾宴上的那杯酒,娘亲终究没能吃到。
那一晚,爹爹住在了孟春娘的畅春阁里。
下人来回报,说是畅春阁里的灯已经灭了,侯爷说是宿在那里了。
直到此刻,娘亲的眼泪才滚滚而下。
翌日,娘亲红着双眼高坐在堂上。
孟春娘是跟爹爹一起来的。
娇羞地扯起裙摆就拜在娘的跟前:“夫人请吃茶,多谢夫人成全我与谢郎。”
娘亲看着那茶盏上印着的桃花,一时有些失神。
茶盏里滚烫的开水倒在春娘的手背上,瞬间烫红了一片。
爹爹担心地上前捧起她的双手吹了又吹。
“越芳菲你做什么!”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小心眼的女人!春娘的手都烫成这样了,你也太歹毒了!”
其实不过是烫红了一块。
哪里及得上他们在娘亲心里狠狠地剜上的那一刀呢。
我以为娘亲会哭。
谁知娘亲却挑眉微笑。
“这是做妾的规矩,先前不是说只要能进门任何事都能忍,如今才受了这点委屈,就要受不了了吗?”
“何况妾侍说到底也就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难道还要请她上座?”
爹爹气的涨红了脸,大骂娘亲刻薄。
下令将娘亲禁足,不许出院子半步。
爹爹抱着春娘去后,娘亲紧绷的挺直的腰背猛的就垮了。
她把我抱在膝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夭夭若是娘亲走了,你可怎么办?”
“可你要是跟娘亲走,娘亲又怕你受不住颠沛流离之苦。”
我小小的手搂着娘亲的脖子。
“夭夭不怕吃苦,只要跟娘亲在一起,夭夭什么苦都吃得。”
娘亲欣慰地亲了亲我的额头。
一双手抚着我的背,像是在叫我放心,绝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被禁足后,一应待遇也都不如从前。
原先那些受过娘亲恩惠的下人,渐渐的竟也怠慢起来。
我不忿,几度想与她们争辩一番。
娘亲却淡淡一笑。
“有什么好说的,这些人都是在侯府数年的老人,眼看着我们母女失势,便做出这般拜高踩低的事,日后她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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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的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