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心一意守着他吧？更何况，我阿姐的画舫租一日费用也不低。」
裴易之面色铁青。他的同窗七嘴八舌，笑我不过嫌弃裴易之近日手头不济，叹我痴心妄想，一介商女高攀前途不可限量的状元郎已是美事，还敢妄想别的。
我坦然笑笑，「裴公子的玉佩我恐怕是无法归还了，不过裴公子近些日子在画舫的开销总是比三十文多的吧。自此我们再无瓜葛。既然是笑话一场，笑完了也就结束了，总不能当真吧？」
裴易之不愧是钦点的状元，表面不与女子计较，虽然面色铁青，依旧大度地与旁人一起离开了。
希仁往前一步，靠近我，灯光将他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怎么，心疼我呀。」我笑着打趣希仁。
他望着我，双眸如同深邃的漩涡，几乎要将我吸进去。
我不自觉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不要担忧，希仁。」
他的睫毛颤了颤，忽的一下闭上眼睛。「我是个道士。」
我笑了。「敢问道人修的哪家道，道号为何啊？」
希仁，无论你是什么身份，这一世我想知道，你为何屡屡救我，又为何会因我颠覆天下。
我对不起你，会比对不起阿姐更多吗。
7
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活不过二十五岁。
我好似天生带有一种奇病。少时不显，二十岁一过便会显出症状，浑身疼痛，生不如死，药石无医。
这是前世临死前我才知晓的。
前世希仁救我，被他悉心照料。
深夜，身体疼痛难忍，外面月光如水，我悄悄行至前院，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主子真是命苦，年少在道观苦行十年，后来寻宋小姐十年不得，现今好不容易寻到了，没想到人快没了。」
「主子虽然不说，这么多年谋划，你我都知道，皆是为了一人。可惜主子现今承大统，却留不住他一心守护的人。」
「宋小姐本来就患有奇病，这两日多少神医看过了，说是撑不过今年秋天的。」
「……」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裴府，心里再无与裴易之的爱恨纠缠。
我本能地觉得，不能让希仁目睹我的死亡。
或许，没有内宅十年心神的折磨，没有得知一生真相的刺激，我的命本就不过二十五年的时光。
但是，上天怜悯我，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阿姐会幸福的。
希仁也会幸福的。
还有十年的时间，我可以做到吗？
8
阿姐果真是经商奇才。她聘请了专门的大夫坐诊，自己则主要负责经营。
医馆不仅在百姓口中留下了救死扶伤的好名声，而且还有丰厚的余钱。
平时，阿姐还要抽空与资深大夫一起精进医术。
我很好奇，阿姐为何招募越来越多奇特的大夫，不仅世家名医，还有各种江湖游医，就连只有偏方散方的，阿姐也要买来方子。
我纳闷地问：「阿姐，医馆涉猎的范围也太广了吧。这样你会赔钱吧。」
「啊，我有说过开医馆是为了赚钱吗？」阿姐看我一脸「你说呢」的表情，诚实地说：「哎呀，这是老板的意思嘛，我猜，保不准，老板还是他重要的人身患重病，但是寻常京城大夫又没法医治，所以才如此搜罗，凡盛朝高明医者，他都要请来。」
裴易之找上门时，我正杵在柜台，还在想，希仁做的这些无用功吧。
看到一脸凛然的裴易之，我有些恍惚，前世他身居高位后，再不似以往那般翩翩君子模样，多了些旁人猜不透看不透的威严。
「裴郎近日可好？」我嫣然一笑，依旧倚在柜台。
裴易之明显放松下来，眼神中聚起一丝温柔，语气透露着果然如此的意味。
他点头，将一枚名贵玉佩放在我面前，「你看可喜欢？不喜欢我再寻其他的。」
竟然是和田羊脂白玉佩，我记得前世赵芷柔向我炫耀，这是裴易之因解决大案被皇帝赏赐的，独一无二，晶莹剔透，材质上佳，世间难得一见。
裴易之将本该送给赵芷柔的信物，此刻拿来哄我开心？
「好漂亮的玉。」我拿起端详片刻，又推向裴易之，「可惜，我最讨厌玉了。」
后面的话我一字一顿，最后一副「不好意思，可惜